“柳溥延此次回来,应该告诉你了,你并非是他的亲生女儿。”
柳迟迟心中震动,这个消息,竟然是梁仲禹告诉她父亲的,她的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恐怖的想法。
梁仲禹,是不是编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
“你的生父的确不是柳溥延,而是裴炜。”梁仲禹说道。
柳迟迟一愣,觉得好笑。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讥讽,她虽然说只要能够说服她的理由都行,但是这种乱编出来的理由,她真的是要笑死了。
“迟迟,你身上的毒是裴炜给你下的,南门禧给你控制血首乌,给你药方,都是为了控制你,甚至这世间唯一一副解药,就是在裴炜的手中,迟迟,他们都不是好人,你相信我。”
梁仲禹的声音中染了恳求之意。
“奶娘跟裴炜?”柳迟迟冷笑,她说道,“你真的是为了开脱,这样的理由都想地出来,我是裴炜的女儿……真是可笑极了。”
“迟迟,如若你不是裴炜的女儿,为何裴嘉树一来到晏城便跟你那么亲昵,为何会喊你姐姐?这个你当初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梁仲禹握着柳迟迟的手。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柳迟迟不相信他,不相信如此荒谬的真相。
“还有呢?接着一次性说完吧。”柳迟迟冷淡地说道。
温热的洗澡水氤氲着水汽,她原本惨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一些。
“迟迟,裴嘉树也是你母亲的儿子,是她跟裴炜的儿子。”梁仲禹深吸了一口气,将真相都告诉了柳迟迟。
原本柳迟迟还有几分怀疑,如今听到梁仲禹最后的一句话,真的是要笑出眼泪来了。
“裴嘉树比我还小,我不是我父亲的女儿,这也就算了,裴嘉树竟然还会是我母亲跟裴炜所出,那意味着我母亲在与我父亲为夫妻的这段时间内,与裴炜还有苟且,梁仲禹,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编出这个恶心的故事来!”
“你母亲在去世之前,离开过侯府两年,那个时候,你才三岁,那个时候你母亲正是去了越国,生下了裴嘉树。”梁仲禹紧紧握着柳迟迟的手,他看着柳迟迟脸上的神色,心越来越沉。
她不相信,她一点都不相信。
柳迟迟靠在浴桶中,她缓缓闭上,曾经她告诉过薛齐睿,如果梁仲禹有一天背弃了她,她会报复社会,她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她觉得心口很疼,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地刺在她心口,哪怕心脏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了,还是不肯罢手。
不知过了多久,梁仲禹将她从水中捞出来,准备脱了她的衣服,柳迟迟则率先握住他的手,她睁开眼睛,眼中仿佛有万千的星辰:
“不劳禹亲王,如今你是杀我奶娘、杀我下属的仇人,又侮辱了我母亲的清誉,我们之间的仇,不共戴天。”清冽的声线在寂静的房中响起,梁仲禹所有的期盼碎于一地。
她语气这么笃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定,这就是柳迟迟。
柳迟迟踏出浴桶,身上顿时稀稀拉拉滴落下水来。
因为浸了水,所以衣服变得透明,又贴在了身上,勾勒出她的曲线了,一时间春光大露。
柳迟迟伸手扯过一旁的浴巾披在身上,她赤脚站在地上,平静地笑道:
“梁仲禹,从此,我们不是夫妻,只是仇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既然他杀了她的奶娘,编造了如此荒唐的故事来诓骗她,如今是他先背弃了自己,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如今全部打了水漂。
好,好的很。
她柳迟迟这一生,会被人玩··弄到这个地步,她真是没有想到。
梁仲禹,好一个梁仲禹啊。
“迟迟!”梁仲禹一听柳迟迟说出他们不再是夫妻这种话,顿时就慌了,柳迟迟的决绝他早就有所体会。
之前跟柳温瑜还是好好的,说断就断,半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如今燕阙回来之后,柳迟迟一定会收回之前对柳温瑜的照顾。
他没有想到,柳迟迟会这么地决绝。
“或许,你现在可以把真相告诉我,我可以重新考虑。”柳迟迟哽了哽,她极力地压住内心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情绪,“毕竟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
“迟迟,我从未骗过你。”梁仲禹说道。
柳迟迟不禁笑出来,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她看着梁仲禹,只觉得荒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啊……
梁仲禹看着柳迟迟这副样子,非常地不安,柳迟迟没有激烈地发泄,而是这般平静地询问了所有的事情,然后否定了所有的事情,最后决裂。
她讲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梁仲禹不敢去想,柳迟迟此时此刻究竟承受着多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