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拔出来?”柳迟迟仰头看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就算我没有刺中你的心脏,但是也是很重的伤,你要死在我的手下让我这辈子都活在阴影中吗?梁仲禹,你真的很狠。”
柳迟迟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在房间中低低响起,梁仲禹伸手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在怀中,因为失血,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他亲了亲柳迟迟的脸颊,说道:
“迟迟,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最爱你,最维护你,不想你受到一点委屈,你相信我。”
柳迟迟叹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她要自己去查清楚真相,她不要被蒙在鼓里。
梁仲禹的伤很重,柳迟迟心惊胆战,她看着他,说道:
“你抓紧走吧,你的伤很重,你走了走之后,我还要清理,会很麻烦。”
梁仲禹被被夙云接走,柳迟迟坐在床上,沾染在她身上的血已经变得冰冷,在这个夏日的夜晚,让她冷地打了个寒颤。
“小姐……”茉莉小心翼翼地喊道,如果说禹亲王一脸惨白地踉跄离去令人觉得惊讶,那么如今柳迟迟穿着血衣跪坐在床上,脸上面无人色的样子,让人觉得惊恐。
柳迟迟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看着茉莉,她突然轻轻一笑,说道:
“茉莉,如果梁仲禹告诉我的,都是真相,我该怎么办呢?我刚刚刺了他一刀,用我的这只手,以前他磕破一层皮我都觉得不好,如今我竟然刺了他一刀,茉莉,我这是在做什么呀……”
她双手抱着脸,声音中满是懊恼与心疼。
茉莉走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道:
“小姐,您做的什么都没有错,是他们先不对的,凭什么要杀了您的奶娘,还有关叔那些人,那些人也是对小姐很好的人,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禹亲王凭什么要杀了他们。
小姐您是愿意跟禹亲王长相久的,但是他做地那些事情,他应该付出代价。”
“如果他告诉我的是真的呢?茉莉,你知道吗?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是裴炜的女儿,你说荒谬不荒谬?”柳迟迟握住茉莉的手臂。
以前她那么笃定一定是假的,现在她也在质疑,甚至已经去找人查证了,以梁仲禹的性子,他真会因为不喜欢奶娘而杀了她吗?
她想她柳迟迟的眼光不至于差到这样地步。
茉莉从柳迟迟口中听到这句话,心脏也抖了抖,什么叫做,小姐是越国摄政王的女儿,那小姐的娘亲岂不是跟裴炜……
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事情……
难怪小姐会这么崩溃,面对这样的事情,不崩溃才怪!
“小姐,别想了,我们先把衣服换了好不好?”茉莉看见柳迟迟身上狼狈的样子,心中忍不住骂了梁仲禹一顿,他到底知不知道小姐过得很惨啊!
茉莉拿了干净的衣服被褥,她本想将柳迟迟身上的衣服给换了,但是柳迟迟看着这件血衣,鬼使神差地说道:
“茉莉,这件衣服别扔,给我好好保存着。”
茉莉一愣,说道:
“好。”
躺在干净舒适的被褥之中,柳迟迟却还是感觉鼻尖有血腥味萦绕,她看着忙前忙后的茉莉,说道:
“茉莉,谢谢你啊,在所有人都离开我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
她如今只有茉莉了,她不敢去想,如果当初梁仲禹把茉莉也给杀了,她该怎么办,她将会孤身一人呆在这里,梁仲禹折了她所有的手段。
柳迟迟之后再也没有睡着过,她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她一直在看医书,准备给梁仲渊配最适合他的药,因为没有服药,之后梁仲渊的毒瘾会越来越频繁地发作,她要准备一些另外的手段。
这一天早朝,梁仲禹对外宣传,他旧疾发作,要告假三日,梁烨关切地询问,来报告的人说是因为十二年前双腿中毒留下来的隐患。
禹亲王府,燕阙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他抱着自家女儿,看着梁仲禹身上缠着绷带,夙云在一旁汇报今日早场上发生的事情。
“仲禹,我说,你跟小狐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仲禹靠在床上,眼神暗了暗,说道:
“江湖上先停一停吧。”
燕阙哄女儿的动作一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梁仲禹,惊恐地问道:
“你别告诉我,就是因为小狐狸如今嫁给梁仲渊了,所以你要放弃梁仲渊的打压?你别闹了好不好!你筹备了多久!难道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吗!?
仲禹,你真的将柳迟迟看地太重了,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不在乎,你看看她,那么直接地就嫁给了梁仲渊,这样的决绝与狠心,哪里值得你交心!
夙云,你来评评理,是不是柳迟迟完全不把仲禹放在心上!还刺了仲禹一刀!我们告诉她的真相她全然不相信,反而是相信梁仲渊。”
“燕阙!”梁仲禹喝止了他的话,他看着燕阙,说道,“这些话你对跟我说也就算了,柳迟迟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们,就算她嫁给了梁仲渊,她什么人都没有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