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德清想了想,抚须道:
“说起来,韩兄弟之前和我交往之时,偶尔透露过一些他和司隶校尉司的渊源,但从不明说。我呢,担心事关机密也就没有深问。不过后来我从朝中朋友口中得知司隶校尉司是有一个外属的江湖门派,只是事属朝廷机密也就都是些传言罢了,不过再和韩兄弟透露的信息相印证下,基本可以证实韩兄弟所言属实。”
窦德清停顿了一下,道:
“嗯,再就是这次绑架我的案子,那封勒索信基本上可以确认韩兄弟、快手三、司隶校尉司的渊源了。”
付久重道:
“不错,窦老兄所知信息基本属实,韩帮主当年被迫离开司隶校尉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快手三的裁撤也是事出有因。不知窦老兄可知当年齐王案?”
窦德清听到“齐王案”三字后大惊,他赶忙起身向门窗处张望了几次,确认没有人后,他对一旁伺候的贴身管家说道:
“窦福,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把门窗关上,让外面的人也都下去。”
窦福是服侍了窦德清几十年的老管家,听窦德清这么吩咐知道他们要说机密之事,连忙弯腰称是,照吩咐关了门窗,遣退了门前等待伺候的仆人,随后和一众仆人离开了书房的院子。
窦德清确认他们出了院子后,慎重的说道:
“付老弟,这个案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出口的,以后你在有闲杂人等在场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啊。”
付久重没想到又有一名官员因为听到齐王案起了这么大的防范之心,连忙问道:
“窦老兄当年可在朝堂?”
窦德清摇摇头,叹气道: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当时的朝中分为太子、太师和清流两党,还有一些中间派官员各不相帮,但人数极少。这两党在朝中互相倾轧,争斗已久。正好齐王案发,太子、太师党趁机做大,借齐王案打击了不少清党的官员,自那以后太子、太师党一家独大,朝廷中再也没有可与之抗衡的力量,也就只有司隶校尉司可以稍微制衡一下他们的权力。而朝中不属于太子、太师一党的官员,要么积极加入,要么就人人自危不敢有什么异动以求自保。齐王案发时,老夫时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一直属于中间派,眼见齐王案冤情深重,却因缺乏证据无所作为。而后数年中,太子、太师一党把持朝政,身边同僚也尽数入其彀中,我虽身居高位,但也无法为朝廷谋取公正,心灰意懒下跟先帝讨了个差事,放了个外任平调到鄂州做了这十年的巡抚。”
付久重不知他所说是否属实,但看他言辞恳切,又是真情流露,便道:
“没想到窦老兄如此正直,不肯向权贵折腰,老弟我实在是佩服。”
窦德清无奈道:
“付老弟过誉了,我们做御史的虽然可以风言奏事,但如果遇到权力极大之人也是无能为力啊。可以说的上是人微言轻了。”
付久重见他心有不甘,时机成熟,就道:
“老哥不必灰心,现在我主要任务就是追查齐王旧案,希望可以还当年含冤之人一个公道。现在朝中势力觊觎快手三在江湖上的势力,想要掌控在手,而江湖上也有九头虫想要覆灭快手三。快手三的处境已经十分危急,若不能早日为我所用,不是被朝廷势力收编,就是被江湖仇敌覆灭。现如今我有一计,不知窦大人可否借此案上报朝廷将快手三收入麾下,恢复他们在朝堂的地位,利用快手三在江湖的势力秘密查访,收集当年齐王案的线索。”
窦德清听着付久重的言语不住的点头,听到最后疑惑道:
“收入我的麾下?”
付久重点头道:
“不错,相信那份勒索信已经上报朝廷,朝中之人应该大部分都已知道快手三的过往。估计朝中势力和司隶校尉司已经开始争夺快手三的归属,因此回归司隶校尉司估计暂时不可行,倒不如让大人您暂为代管,您作为朝廷的中间派官员,又和快手三过从甚密,朝廷为了平衡,大概率会同意您的请求。而实际上快手三还是司隶校尉司直属控制,待日后时机成熟再让快手三归制即可。至于快手三的用度,您可以提前言明由快手三自给自足即可。”
还没等窦德清答话,楚小萌欢呼道:
“这个办法太好了,我那些叔叔们终于可以恢复官身了。哈哈,窦大人,哥,能不能也给我安排个官身啊?”
窦德清被楚小萌逗乐了,他呵呵笑了一阵,道:
“计策是可行,但是一旦如此,快手三就是明摆着的朝廷势力了,日后恐怕再难做一些隐秘之事了。”
付久重道:
“此案发生后,快手三除非被覆灭,以后都会被摆在明面上。现在趁朝廷摇摆不定,争抢一个时机,避免被人钻了空子,因为谁能掌握快手三,谁以后在朝中就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窦德清被说服了,他深深的点头道:
“付老弟所言甚是正理,就如你所言,我今日就上书朝廷,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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