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紧紧拽住车帘不让风雨钻进来打湿儿子,一边在缝隙里看着无言,心疼他被雨淋。
“你的身子都被淋湿了!”
武氏忍不住大喊一声。
无言愣了愣,撇一下头说道:“我不妨事,夫人照顾好青儿就成了。”
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夫人自己也不要被雨淋道,这就到了!”
武氏心里一酸,不管无言的关切是因为什么,她都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哥哥以为的关切的话。
她的心中一酸一甜,说不出的感触。
到了庙宇之后,无言搀扶两人下了马车,将马车解脱下来,把马拴在门前的柱子上,又去庙宇的后殿拾了些柴火和枯草,生了一小堆火。
火光将庙宇里照的亮亮的,青儿便不害怕了,雀跃的弹跳起来,离开母亲的怀抱,在庙宇里东张张西望望,摸摸这摸摸那。
武氏心疼的看着无言湿漉漉的头发和身躯,让他坐在火堆前。
想了想脱口道:“你穿着湿衣,会生病的,你把衣服脱下来,放在木棍上晾着,等干了就能穿了。”
无言立刻羞得面红耳赤,连连回绝:“不不,不可不可……”
武氏也脸红一阵,实在是太担心无言的身子,还是一味劝说无言除去衣物。
“我转过身去不看你就是!这春日寒气比冬日还要凌冽,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固执,真是个书呆子。”
青儿也对着无言说:“叔叔,你就听我娘的话吧。男子汉大丈夫,脱衣服你都害羞。还能成什么大事!”
无言失笑,这话分明是无言曾对青儿说的。想想心一横,点了点头。
武氏背过身去,听着无言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一颗心扑通乱跳。
沈怀安到家淋的全身湿透。火气噌的就往上冒了。
江媚娘怕淋雨吹风,躲在自己房里不出来,命人送些点心对付就算晚饭了。
沈怀安见正堂只有陈氏一人抱着孩儿坐在大圆桌前,和以往不同,便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啊莹儿,媚娘和武氏呢?”
说着便坐在了陈氏身边,本来一肚子的火,对上陈氏那张温婉的笑脸立刻就消散了去。
他结果陈氏手中的孩儿。在念文肉嘟嘟的小脸蛋上猛的亲了几口。
陈氏眼中闪现一抹忧伤,说道:“或许是怕被雨淋着,或许是觉得没有胃口。我一人陪姥爷吃饭不好吗?”
陈氏一笔带过,没有格外提到谁。她虽说恨沈怀安,巴不得他早点家破人亡,可是对于武氏,她却是有几分同情的。
沈怀安随口说道:“怎会被雨淋着?我沈府建造的如此豪气,哪间屋子没有宽阔的回廊?什么样的狂风暴雨能闯进来?”
陈氏也没说江媚娘是那么交待厨房的。只是淡淡一笑。撇了沈怀安一眼。
沈怀安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未拯干。陈氏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萎黄,估计是那个江媚娘的功劳。
不禁心里暗笑。
沈怀安将念文又送回陈氏怀里。笑嘻嘻说道:“他们不在倒也清净,和莹儿在一起吃饭最是自在舒畅。”突然伸手捏了捏陈氏的小脸,“莹儿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想你夫君今晚陪你?”
陈氏一手推开他,笑着说:“我实在想,老爷这般的潘安之貌,眼看就要逐渐衰退。心中甚觉遗憾。’”
沈怀安听陈氏夸赞他,得意的哈哈大笑。
“莹儿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也时常这样想,我这样的人物,有名有利,潇洒倜傥,真害怕这年华似水,青春不再啊!”
沈怀安捏起桌上的一只小杯,一丝玩味浮上面庞。
“所以说,就该趁着年华,享受大好时光。”
陈氏笑道:“可不是吗,人生苦短,怎么快活怎么活!毕竟像老爷这样的佼佼人龙天下也难寻的!”
沈怀安听陈氏的话受用的不得了,忍不住放声大笑道:“莹儿啊莹儿,你真是不得不叫人喜欢!若不是身子不适,我定不会让那江媚娘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