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惑右手按在左手手腕处,食指在手腕内侧轻轻摩挲,指腹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凸起,像一条丑陋的蜈蚣攀爬在上面。
这条痕迹才刚弄上去不久,起因依然是安离,安离那天被外面的小混混嘲笑以后,回到家就开始咒骂原主,问原主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原主是他父亲。
原主本来就心理脆弱,再加上安离每天这么闹,安离火上浇油的扔了一把水果刀给他,原主一时冲动就割了腕。
好在水果刀不是很锋利,割不死人,安离被吓得夺门而出几天没有回家,原主没有上医院,也就留下了这个疤痕。
所以秦惑现在并没有因为安离年纪小就动恻隐之心把他从杜若梅的手里救下来,而是故意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
皮肉之苦哪里比得上日日被烈火焚烧的痛苦?
安离已经十五岁了,基本懂得都应该懂了,不可能因为他是未成年不付刑事责任就放过他。
杜若梅看秦惑迟迟不说话,本来也不是的心也开始虚了起来。
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虽然自己家里有些势力,压也压的下去,可是自己现在终归是个寡妇,娘家也不可能太帮自己,要是真捅出去了……
她的手立刻甩开秦惑的手臂,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手指紧紧握住手提包,心里在想怎么之前一声不吭的人突然咬人了,难道以前都是装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杜若梅不自然的撩了撩头发,“今天我叫你来是找你说安离的事情,他破坏学校公物,把班里的桌椅弄坏不说,还扬言说要打我!”
秦惑这才低头直视安离,安离的眼神里似乎是在喷火,他不是对虐待自己的杜若梅,反而是在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人就是犯贱,长时间对一个人好就成了理所当然,一点事不如意就会变成仇人。
而如果一个很坏的人突发善心做了一件好事,立刻就有很多人感恩戴德,恨不得歌颂个几万年。
原主就是对安离太好了,好到安离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是谁。
秦惑想,自己应该有义务帮他重新认清楚。
安离一字一句的咬着牙,“我不要你管!你滚!”
秦惑知道杜若梅说的没错,毕竟因为这种事叫家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每次原主赔的钱有点多,几乎是破坏的东西两三倍的价钱。
“杜老师,这次是安离的错,我们也不会不认账,钱就从之前交的维修费里面扣吧。”
杜若梅瞪大眼睛,“什么维修费?”
秦惑唇角微微勾起,以前一直懦弱的眼神在此刻亮的出奇,看的杜若梅有些心虚,转念又想到这个变态肯定不会知道价格的,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变态身上拿钱。
“以前我交的那些钱是安离破坏物品的几倍,杜老师该不会年纪大了就不会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