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将自己的佩剑握地咔咔作响,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还是没能把心头那股无名之火压制下去。她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质问道:&ldo;这才短短五六天,都已经是第几波了?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引得这些江湖人士前赴后继地来杀你?&rdo;
西门无决闻言用指尖蹭了蹭脸侧,有些不好意思地顾左右而言他:&ldo;这个啊……&rdo;
&ldo;哪个?说!&rdo;丁敏君受不了他磨磨蹭蹭的样子,当即柳眉倒竖地喝道。
接触到她杀气腾腾的目光,西门无决不由得颈后一凉,立刻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前因后果:&ldo;在下此次出门,本打算挑战天下有名的剑客,奈何受病体所累,经不起长久的奔波,因此想了个办法,想要引他们自己前来挑战。&rdo;说到这里,他眼神微微游移了一下,才继续说道:&ldo;就……借仁义山庄发布了一个悬赏,若谁能打败在下,可去万梅山庄名下的钱庄支取黄金万两。但如今看来,找上门来的似乎都不是什么高手……&rdo;
&ldo;黄‐‐&rdo;丁敏君先是被他的大手笔惊得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变得极为无语,连气都生不起来了,忍不住说道:&ldo;你是傻的吗?真正在剑术上有造诣的高手,哪是那么容易被利益所驱使的?能被重金诱惑前赴后继扑过来的,当然只能是一些贪婪之辈。再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竟然有人会出黄金万两悬赏自己的,你‐‐&rdo;她顿了顿,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ldo;唉……&rdo;
她总觉得,自从遇到这个人后,自己叹气的次数都变多了。
西门无决虚心听完后,理亏地低下了头反省。
&ldo;算了算了。&rdo;最终她还是翻过了这一篇,有什么办法呢,碰到了个常年难得出门一次,对于人情世故半通不通的大少爷,也只能多担待一些了。
所以当初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同意结伴同行的提议的?脑子糊涂了吗?
……
这一日,两人行经一处树林旁,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好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人粗声骂骂咧咧,叽里咕噜的,竟然是蒙古话。他们不由得驻足停顿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敛去了足音悄然靠近过去。
透过杂乱的枝丫,只见五六个蒙古武官正卸了大刀,只用拳头和腿脚围打中间那个被五花大绑的汉人大汉,那汉子一边竭尽全力躲避着他们的拳脚,一边口中不肯认输地叫骂:&ldo;鞑子狗官,有本事给你爷爷松了绑,看爷爷一个打你们一群,打得你们哭爹喊娘!&rdo;
然而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还被反绑了两条胳膊,就算已经尽力躲闪了,十下里面依旧得挨上七八下,不大一会儿便被打得头破血流,瘫倒在了地上。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依旧满是对蒙古鞑子的不屑。
打了一阵,似乎是怕将人打死了得不了赏钱,那些蒙古武官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似乎还有些不过瘾,被另一个拉了一把,这才不情不愿地住了手,转头朝地上那大汉呸地啐了一口,轻蔑道:&ldo;不过是一个朝廷捉拿的魔教反贼,只要没死,残了瘫了都没关系,做什么这就停手了?&rdo;
躺在地上的大汉同样不甘示弱地朝他也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冷冷地笑了。
那蒙古武官哪能受了这挑衅,当即喝骂了一句,面色狰狞地又飞起一脚踹在那大汉的肚腹上,直将人踢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哇的呕出一大口血来。
树叶簌簌簌落下,丁敏君隐在那棵树后,在听到&ldo;魔教反贼&rdo;几个字后眼神一凌,已悄无声息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在那大汉撞上树干的瞬间,轻点足尖,整个人飞身而去,瞬息之间已逼到了方才动手的那个蒙古武官身前,剑光一闪刺在了他的喉间,拔出的时候带起一连串血雾,运起轻功向后疾退几步,避开了另一个蒙古武官当头劈过来的大刀。
&ldo;什么人‐‐&rdo;没等他叫出声来,忽然斜刺里飞出另一柄长剑抹在他的脖子上,喷薄而出的颈血顿时迸出几尺远,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步了同僚后尘。
西门无决收回长剑的刹那又闪电般反手向后刺出一剑,悄无声息地横着短刀打算偷袭的蒙古武官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剑锋,武器哐当落地。
激斗间,一支淬了剧毒的冷箭突然从林间射出,直指丁敏君的后心。她早就察觉到了藏在暗处的那股杀气,正等着对方出手好确定方位呢,这下正中了她的下怀,她冷冷地勾起唇角,倏然转身将那支箭劈成两截,与此同时左手抽出束在腰间的金铃索,红练疾速飞出,恍若一条长了剧毒獠牙的毒蛇,玎的一声准确无误地缠住了暗处那弓箭手的脖子,随后她将内力灌于左臂之上,用力往下一扯,把那人整个儿扯飞出来,觑准时机,凌空飞起在他的胸口腰腹踹出数记,直将其踢得脏腑碎裂而死。
等她落回地上,周围已没有活着的蒙古武官剩下。他们两个人两柄剑,不过用了短短片刻,便已将数倍于他们的鞑子尽数杀死。
丁敏君走到那个似已昏厥过去的大汉面前,将他身上绑缚着的麻绳割断,屈膝半跪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ldo;壮士?这位壮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