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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1930年8月，珠河县建立了第一个中共支部，仅有的3名党员都是朝鲜（族）人。之后改为特支，建立县委，1932年9月扩建为中心县委，有党员47人，活动在珠河、苇河、五常、延寿、方正、宾县等县。

像汤原中心县委一样，珠河中心县委自&ldo;九一八&rdo;事变后，就致力于创建武装。

珠河地区红枪会的力量非常强大，高潮期曾有几万人，&ldo;口号是打胡匪打日（本）&rdo;。打胡匪是保家乡、护地面，打日本是保国家，保家保国挺好的。中心县委派人到几支队伍中工作几个月，红枪会溃散后，又试图收拢人员建立反日武装，都无果而终。接着又在土地革命的大背景下，派人收编地主的大排队，结果可想而知。还派人到山林队中策动哗变。总之，凡是能够想到，并觉得可行的，都无一例外地行动了，也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还牺牲了几名党员。

这期间最成功、影响也最大、到了还是失败了的是策动苇沙河伪军哗变。请看抗联退到苏联后写的、应该说比较原汁原味的《抗联三军史略》中的两段文字：

一九三三年三月，我们的先烈‐‐金石魁同志，以坚定的革命工作精神到苇沙河&ldo;满&rdo;军中组织了三百余名满军哗变。这一哗变不仅鼓起了中东路沿线的民众更汹涌的救国热潮，也不仅鼓起了红枪会及反日山林队的斗争情绪，而且对&ldo;满洲国&rdo;实力给以很大的动摇。珠河反日总会当时为加强在哗变队伍领导，为胜利进行反日战斗计，即刻选拔张连科、金策等十余名同志到该哗变部队中去工作，把它变成工农革命军的团部，一个营、四个连，在&ldo;创造苏维埃红军&rdo;的口号之下开始行动着。

我们在这一部队里着手工作不过半个月，与官兵关系逐渐疏远，他们都不愿接受我们的口号和行动方法。这主要因为当时群众只知抗日，不知&ldo;苏维埃红军&rdo;是什么。就是说，群众的迫切要求和我们所提出口号不同之故，因而我们同志再不能照旧在该部队里继续工作了，就号召受我们影响下的三十余名士兵群众，孤树起珠河工农革命游击队的旗帜。这样分裂后，不过一个星期，又与在我们影响下的士兵群众发生意见冲突，我们的武装被他们解除了。我们诚恳承认，这种分裂，并不是群众与我们分裂，而是我们因固守北方会议路线的口号所制造的分裂和失败。

&ldo;北方会议&rdo;把自己的巴彦游击队都搞垮了，在人家的队伍里搞这一套，行得通吗？

&ldo;我们的武装被他们解除&rdo;的时间是5月1日‐‐就是这一天，珠河中心县委接到满洲省委转达的&ldo;1&iddot;26&rdo;指示信。

这年春天，珠河中心县委又派几名党员到&ldo;朝阳队&rdo;中工作，与&ldo;独行侠&rdo;赵尚志不期而遇。可若不是这时已经开始了反帝统一战线的抗战路线，还是&ldo;北方会议&rdo;那一套，等待着即将正式组建的珠河游击队的，会不会还是巴彦游击队的结局？

&ldo;朝阳队&rdo;秧子房掌柜的李启东，近四十岁的样子，中等个头，圆脸，挺壮实，沉稳朴实中透着成熟、干练，颇得孙朝阳的信赖。

&ldo;秧子房&rdo;就是关押人质的地方，&ldo;秧子&rdo;就是人质，那时都叫肉票。&ldo;掌柜的&rdo;就是管事的、说了算的人（那时夫妻之间，妻子称丈夫也是&ldo;掌柜的&rdo;、&ldo;当家的&rdo;，丈夫称妻子&ldo;屋里的&rdo;）。胡子的组织结构，头领叫&ldo;大当家的&rdo;，如有副头领则是&ldo;二当家的&rdo;，下面分为&ldo;里四梁&rdo;、&ldo;外四梁&rdo;。&ldo;里四梁&rdo;，一是&ldo;炮头&rdo;，即带队打仗、冲锋陷阵的人，要枪法好，生死不惧；二是&ldo;粮台&rdo;，管理胡子吃喝的头目；三是&ldo;水香&rdo;，掌管纪律和站岗放哨的；四是&ldo;翻垛的&rdo;，即军师，有文化，会掐算，胡子行动都由他推算黄道吉日，奔哪个方向吉利。&ldo;外四梁&rdo;，一是&ldo;秧子房&rdo;，胡子的主要活动方式和进财之道就是绑票，因而秧子房掌柜的权力非常大；二是&ldo;花舌子&rdo;，前面写过了，即能言善辩、在票主和胡子之间往来周旋的人，当然是为后者尽力了；三是&ldo;探千的&rdo;，抢劫前负责侦查、打探消息的人；四是&ldo;字匠&rdo;，绑到票后，给票主写信，陈说利害，让其拿钱赎人，由花舌子送去。&ldo;朝阳队&rdo;虽非纯正的胡子，但也因袭了胡子的一些东西。

李启东是珠河中心县委委员，受县委派遣，与李根植、姜熙善、朴吾德、朴德山等7人参加&ldo;朝阳队&rdo;，做秘密工作，意在组织党独立领导的反日武装。&ldo;秧子房掌柜的&rdo;这个角色，本来就挺引人注目，更兼这7个人都是朝鲜（族）人，那汉话说得利索不利索的，三言两语就听得出来。那时各地党组织中朝鲜人居多。赵尚志当然清楚这一点，就不能不留意这几个人。

&ldo;朝阳队&rdo;中认识赵尚志的，都觉得这个马夫挺神秘的，在李启东等人眼里就不能不画个问号：这人是不是个共产党呀？就有意接近他，同时向中心县委报告。

几十年后，有关党史专家调查采访时，有人说赵尚志在满洲省委工作期间，缺点是冒失。有了两次坐牢的经验教训，这个马夫在&ldo;朝阳队&rdo;的&ldo;地下工作&rdo;就显得比较老到、缜密。而且彼此都有意探寻对方，那目光、眼色的感觉，就能碰出火花。待到宾州之战后孙朝阳兑现诺言，这参谋长和秧子房掌柜的之间，虽然难以说道明白是种什么隶属关系，毕竟可以公开地一起研究工作了。及至满洲省委回复了珠河中心县委的报告，就什么都明白了。县委把那个头、形象一说，这人除了赵尚志，还能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