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惟哦了一声,坦然一笑:&ldo;没什么的。&rdo;她说,&ldo;孟朵说的就是事实嘛。&rdo;
孟景忱一噎:&ldo;西西……&rdo;
程西惟扭头看向他:&ldo;孟景忱,其实我们之间只剩回忆了,不是吗?&rdo;
孟景忱张了张嘴,却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程西惟,明明她就坐在旁边,可他却觉得这一眼那么远。
远得他眼眶发胀。
第十章
其实签离婚协议之前,纪修还劝过孟景忱。
他把孟景忱拉出来喝酒,然后劝他:&ldo;老孟,再冷静冷静吧,这么多年的感情,说分就分,怪可惜的。&rdo;
那时候孟景忱脾气可倔,喝醉之后就开始口嗨:&ldo;冷静什么?!用不着冷静!我高兴都来不及,就等这一天了!&rdo;
要不是看在两人是发小的份儿上,纪修当时真的想把他头盖骨都掀掉。
那天回去是纪修给孟景忱的司机打了电话,看着车子离去,纪修还是不放心,自己又找了代驾去孟景忱家里看看。
结果就看到孟景忱跟个傻逼一样,一个人躲在车里抽闷烟。
等纪修砸开车窗的时候,先是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纪修咳嗽了几声,在后座上找到孟景忱。
孟景忱已经面色惨白了,要不是及时送到医院,那天就是孟景忱的忌日。
后来出院后孟景忱就跟程西惟签了离婚协议,纪修问他:&ldo;现在什么感觉,高兴吗?迫不及待吗?&rdo;
孟景忱倒是难得跟他文艺了一次:&ldo;就是心里突然空了,长满了荒草,风一吹,就能看到底下贫瘠的黄土地。&rdo;
纪修摊手:&ldo;太文艺,听不懂。&rdo;
孟景忱说:&ldo;我后悔了。&rdo;
只是&ldo;后悔&rdo;这种情绪是什么呢?它不是一粥一饭,它甚至根本没有实体。它在身体里盘旋的时候,不会让人死,却能让人难受得想死。
后悔是失眠夜里那每一分每一秒的黑雾,漫无边际。
孟景忱无数次在黑雾中清醒,又无数次在黑雾中睡去。
那天从民乐工坊回家之后,孟景忱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出现。
程西惟练琴的时候偶尔会想到他,可她又告诉自己,想什么想,不过是个狗男人罢了。
因为练琴动静太大,程西惟担心打扰外婆休息,干脆就搬回了妈妈许黎留给她的公寓住。
公寓隔音不错,程西惟练了一个多月,没接到邻居任何投诉。
这一个多月里,她不时向袁斯曼更新练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