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言:
“若真有天崩地裂闻于前的那日,你便可得知,她又有怎样的风雨不动安如山。”
话说到一半,他顿声敛起笑颜,忽然正色又道:“这丫头性格执拗,只希望你们莫要有此不幸。”
“你定是劝不动她的,予木。”
师尊的教诲,字句皆是真理。
他从未怀疑过。
时光荏苒,如流星赶月。
贺同章当初虽听得一知半解,如今却也晓得师父,一语成谶。
林双玉果然如同林承所说,真的遇到泰山崩于前,也绝不会自乱阵脚。
魏将军回到西平,林广一家被捕那日,
林双玉未曾有过半点哭闹,便是知道自己会被斩首示众,死于朝乱。
也仅仅是在心里悄悄惦念些贺同章。
虽是害怕,却也接受。
到了十多年后的今日。
身为罪臣之女,贺府唯一的夫人,做了八年的痴儿。
一朝醒转,便忆起惊天变故。
她受辱于孙家,失洁于村夫。
活?
自是无颜再活。
死?
那黄泉路上也绝不会是她一人。
饶是贺同章与林双玉自幼青梅竹马,夫妻八年。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也会有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这一天。
穷鼠啮狸,困兽犹斗。
物极自当必反。
如今孙家悉数皆死,她尘愿已了。
贺同章坐于天牢,生死未知。
任由白问月如何巧舌如簧,词严义密。
她只认自己的理。
一死换一活。
与贺同章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便又是,林承所说的另一个执拗了。
白问月心中微声长叹,她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与林双玉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