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是她男人会说话。这话听得司小妖精很感动,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好啊。”司老爷子感慨地敲了敲桌子,“好啊。我这辈子竭心尽力只培养你们两个,本以为能育出嘉禾良稻,却不想都是稗草痴种。”
“没一个成器的。”
还骂?老混蛋没完了?“你丫——”司黎刚要说话,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肩膀。她遂回头看他,后者朝她笑着摇头。
没必要生气。
困兽之斗而已。他们现在听的每句话都不过是,“遗言”。
看见他暗藏凛意的眼睛,司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把手轻轻放进他掌心,示意,她是向着他的。无论他要做什么,她都站在他这一边。
江修暮微笑将人揽进怀里,大手包裹住她的拳头,将她手指一一摊开,攥在掌心里揉捏。
两人不顾场合地亲昵。
“您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怀抱爱人,这一刻,江修暮忽然有点“感谢”司老爷子,把这么好个姑娘送到他身边。不然他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呢。
“从小,都是您教我读书写字,教我礼仪品德。”
“五岁时您教我读《幼学琼林》,里面有一句,叫铭心镂骨,感德难忘;结草衔环,知恩必报。”
“您抚养我长大,恩德我铭记于心。”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想毁了她。
“您放心,日后我会好好待阿黎的。”
听到这句话,司老爷子突然抚掌大笑,高呼,“好啊好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笑声“诡异”,男人都不由得抬眸看他一眼。
司黎靠在他怀里,却抿紧了嘴唇,牵着他的手也不禁用力。
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笑完,司老爷子看向他俩,露出极为“满意”的神情,开口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俗理亘古不变。”
“我早就有准备了。不过,江总,能不能留我们祖孙两个,单独说几句话?”
司黎直起上半身,警惕地回头,这老混蛋又想说什么?
司老爷子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晦暗不明的眼神,让人难测深浅。
司黎只好看向身边的男人,眨眨眼,小声问他,“要不你出去一下?”
而江修暮也用眼神告诉她,不可能。你还真敢提。
好吧好吧。那她不听了。这老混蛋的话她本来就不爱听。
司黎牵住他的手,笑靥如花,“那一起走吧。”
“嗯。”他也起身,牵着她向外走。
身后,司老爷子先是大笑,等她走到门前,粗重的声音喊了一句,“小黎,你以为你真走得出去这个家?”
“这次,换爷爷在这里等你。”
长睫陡然颤动,司黎下意识停住脚步,似乎是想回头说什么。身侧,江修暮把西服外套罩在她身上,俯下身,一言不发将人打横抱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迈出大门,抱着她向海天辽阔的夜幕里走去。
*
当晚,海城,他们两个住过又买回来的老房子里——
司黎躺在主卧的大床上,侧身看窗外的海景。男人自后面抱着她,时不时蹭蹭她的发丝,亲亲她脸颊,撩动细小绒毛,痒得她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