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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第1页）

已经走出了地平线的蒙古百姓中有人转过身来，冲着王飞雨站立的方向拜倒，他们不知道这个汉子已经停止了呼吸，他们对着恩公的方向五体投地。

&ldo;流血了……，起火了……，杀人了，杀人了，……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给你们，什么都给……&rdo;。疯女人跌跌撞撞的走出城们，走进冰冷的江水中。

一缕七色彩云从江面上升起来，缓缓遮住午后的日光。

第二卷大风第七章国士

王飞雨死了，累死在白石江畔。虽然对王飞雨的才华感到惋惜，他的死还是让沐英长出了一口气。由于装备和粮饷的原因，新旧军之间本来裂痕就已经清晰可见，沐英不愿意让裂痕再加大。

&lso;如果王飞雨不死，事后我该怎么做&rso;。灯下扪心自问，沐英暗自为自己的想法内疚。他不赞成杀俘和屠城，但杀俘和屠城可以最大程度地打击防御一方的士气，让今后的进攻更加顺利。做为一方统帅，沐英考虑更多的是厉害得失，而不是应不应该。王飞雨所作所为的确不像一个职业军人，也许王飞雨的话给了他自己的行为下了最好的注脚，&lso;我曾经是江湖人……&rso;作为江湖人的王飞雨可以更多的考虑一个侠字，而不是军事上的利弊。

&ldo;有些事终究需要人去做的，我不想让我们的后代世世代代生活在仇恨中&rdo;！这些话敲打着沐英的心。谁对谁错，一时怎能说清楚呢，反正做为军人，这种行为永远不可接受。沐英叹了口气，开始在书案上给燕王朱棣写信，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其影响降低到最小。王飞雨出自震北军，关于他的死至少要给燕王一个交代。此外，无论如何让步也得讨好傅有德，使其同意不再追究，当个副统帅，真难啊。

&ldo;其实，在他向傅有德举起手铳时，已经杀死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军队会原谅不服从命令并且胁持主帅的人&rdo;。辽阳城燕王行辕的议事大厅内，徐增寿长叹一声，沉痛地说道。

沐英的信用八百里快马送到，已经被圆桌旁的众人传阅了一圈。朱棣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李尧和李书林这对见面就要打嘴架的活宝也蔫了下来，周衡、林火风这些民间出身的武将平素和王飞雨交好，更是黯然神伤。

&ldo;唉&rdo;！常茂见众人都沉浸在悲伤或愤怒中，带头打破沉闷。&ldo;要说傅将军也是，让蒙古人赎罪不行吗，云南的路那么差，让他们修上个十年八年的，还不是生不如死&rdo;。

&ldo;是啊，这不是和银子过不去吗，我们震北军从来不杀俘，也不虐待俘虏，更不说屠城了，有罪的去干活赎罪，没罪的好好当你的百姓，杀光了谁干重活，谁买北平的东西，简直是杀鸡取卵&rdo;！有人开始谴责傅有德屠城实在是下策，将来留给御使话柄不说，还断了己方财路，和商人打交道久了，将领们多少染上了些铜臭气。

&ldo;用人也不是这么用法，明知道王将军受伤了，还派他去追敌，要是飞雨在城内，一开始就制止，说不定还不会发生如此惨事&rdo;！梅义对沐英有些不满，按他的推断，武安国被架空与沐英有直接关系，他的父亲牵涉进胡维庸案，一家可以说都间接被武安国所救。虽然他不敢明着对沐英说三道四，心中还是觉得沐英太圆滑。

&ldo;不被派出，王兄也会主动去追达里麻的，那么多弟兄在城中被杀，王兄即使到天涯海角也会给他们报仇雪恨&rdo;。徐增寿了解王飞雨的脾气，出身于军人世家的他心目中王飞雨更像江湖豪客。

&ldo;他们就不会拉住他，平南军的人都那么缺心眼，看不出王飞雨受伤很重来，说到底还是不在乎&rdo;！周衡瓮声瓮气的说道。

&ldo;我看燕王殿下还是尽快修书，把其他几个军从我们借去的人要回来，您看看我们这仗都打成什么样子了，金山诸部和我们藏了一年猫猫，要是大家都在，早把这些鞑子捉来修路了&rdo;。季沧海考虑的更多是辽东的局势和财政，这一年进展不大，除了苏策宇在北海边上建立的基地财政上收益颇丰，常冒参股的毛料纺织业蒸蒸日上外，其他人无论军事还是经济上斩获都很小。从高到低，很多将领被朱元璋下旨抽调或被威北、定西军借走，新补充来的军官还没适应火器做战，震北军实力大减，有谁不怀念兵强马壮的日子。

&ldo;就是，借去了不重用，算个啥&rdo;！

&ldo;是啊，王将军若在我们这里，会这样英年早逝吗&rdo;！

话题一开，纷纷转到对&ldo;肢解&rdo;震北军的行为表示不满上。

朱棣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制止了大家没头绪的乱谈。大家提到这些都是他这个王爷控制不了的，没有武安国的一年，他累多了，但通过亲身体验，学会了更多东西，看问题也更深刻了一些。朱棣知道大家都希望武安国归队，他何尝不希望这样，但是父皇那里，明显是要把武安国架空，把他的势力从震北军中清除干净。朱元璋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儿子上着权术课。把李陵、王浩、张正武这些人要回来，那比登天还难。现在他朱棣应该做的事更实际一些，今天首要任务是稳定北平一系的军心。

清清嗓子，朱棣带着些哀伤的口气问道：&ldo;傅有德将军给朝廷的奏折怎么说，北平的报纸上怎么说，你打听过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