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接到报告后对司马范说:“羯胡从西门冲出,正奔我们这边而来,看样子是想利用骑兵切断攻城部队的后路,反过来包围我们啊!赵固那孙子,鬼主意还挺多的!”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羯胡骑兵高速奔跑时扬起的灰尘已经清晰可见,隆隆蹄声让地面微微颤抖,数千羯胡骑兵正朝着这边潮水般涌来。司马范看得面色发白,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说:“李校尉,敌军骑兵众多,我军步兵又尽数入城,卷入巷战中了,在城外只剩下这一千骑兵,众寡悬殊,危险万分!不如先退入城中,关闭城门,他们都是轻骑兵,攻城能力差,退入城中便可保万全!”
李睿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着他:“我高贵的王爷,你这是得了几年脑血栓啊,这么弱智的想法都想得出来?”
贾攸说:“王爷此计甚是周全,李校尉你就不要冷嘲热讽了!”
李睿说:“周全个屁啊,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城里可是有一万多流民军呢,他们为什么袖手旁观,不帮着羯人打我们?不是你司马家面子大,而是我们占了上风!要是我们认怂了,躲进了城里,你猜那一万多流民军会不会跟叛军里应外合,给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贾攸说:“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将他们的大小首领控制起来!”
李睿说:“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干翻了这几千羯胡就万事大吉了!”
冲裴炜和傅声说:“此战成败,全看你们的了!”
裴炜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校尉放心,区区几千杂胡,我还没有放在眼里!”向李睿行了一个军礼,轻轻一踢马腹,骑着战马一溜小跑跑到了乌桓骑兵最前方,从得胜钩上取下马槊,单手举起,朝呼啸而来的羯胡骑兵一指:“第一团,随我来!”
第一团四百名乌桓骑兵发出亢奋的嚎叫声,齐齐举起长矛,八十骑一排列成五排,维持着整齐的队列朝着羯胡骑兵走去。
对,就是走,不是跑的。
傅声对那一百多号老弟兄说:“保护好校尉和王爷,他们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都自己拔剑抹脖子吧!”说完纵马跑到第二团最前方,拔出长剑,喝:“第二团,亮剑!”
在骑战中长兵器无疑更占便宜,但也不能所有人都用长兵,因为第一波次冲锋之后,敌军的队形已经被冲散冲乱了,接下来就是近身肉搏,这个时候长兵器反而不如刀剑之类的武器方便。乌桓骑兵听到命令,齐刷刷拔出单刃剑,剑尖朝天,不开刃的那一面靠在肩胛上,动作整齐划一。
傅声手腕一转,腕出一朵剑花:“旅帅级别军官出列,各队率控制好本队人马,维持好队形!有争先者,左右斩之!东张西望者,左右斩之!有后退者,后队斩之!一人搅乱本队队形,斩一什之长!一队搅乱队形,全队尽斩!”
十余名旅帅级别的军官和副职齐齐出列,与傅声站成一排。他们要起到的作用就是让所有骑兵都看见自家老大冲在最前面,他们不用想那么多,跟着冲就是了。
“给我冲”和“跟我冲”,一字之差,但对士气的影响却是天差地别。
整队完毕,傅声喝:“随我进!”
号手吹响号角,第二团四百名骑兵手持长剑,与第一团维持着百步左右的距离,朝着如同污浊的潮水般朝着这边涌过来的胡骑走了过去。
他们倒是走得不紧不慢,可贾攸却急坏了,在马背上扭动着身体,叫:“哎呀,他们怎么还不跑起来呀!敌军离他们都只剩下两箭之地了,他们还走得慢腾腾的,真是急死人了!”
李睿没吱声,只是骑马跑到一座两丈来高的土山上,居高临下眺望战场。他看到,羯胡骑兵没边没沿的咆哮而来,扬起冲天烟尘,看那骇人的声势,怕是得有三四千人,总兵力在那两个骑兵团的五倍以上。不过,他们是从西门一路跑过来的,跑了好几里路,队形早就散乱了,最先头的离第一团只剩下不足两箭之地,最后面的则还在三四里开外……
他露出一丝冷笑,低声说:“你们……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