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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喻文卿看着花园里，穿天蓝色纱裙的周文菲抱着喻青琰来回地踱步。她好像很喜欢穿长衣长裙，s市的夏天那么长，她不热么？

还有，她是在唱儿歌么？唱什么？隔着几米的距离，听不太清。他屏气凝神去听，魏凯芳推他胳膊一下：&ldo;我在和你说事，你发什么呆。&rdo;

他起身走过去，开纱窗门：&ldo;妙妙，你带琰儿回畅园去。&rdo;

&ldo;晚饭后再走啊，&rdo;魏凯芳过来，&ldo;你也留在这里吃饭，我都叫红姐准备了。&rdo;

周文菲仰起脸，看他的眼神透着怜悯。她乖巧地点点头：&ldo;好的。&rdo;然后转头说，&ldo;魏阿姨，我晚上还有事，和同学约好了。&rdo;

她背上书包，抱着青琰就往外面走，喻文卿过去帮她开栅栏的门。下台阶走几米，她又回头看了看喻文卿。

那不是怜悯，是懂得，好像一瞬间她就接收到他所有的烦躁、疲惫和失望。喻文卿看着这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道，姚婧呀姚婧，你我相伴这么多年，你还不如妙妙懂我。

周文菲把喻青琰抱回畅园，发现姚本源和黄惠南不在。周玉霞说：&ldo;留下来陪妈妈吃饭，给你做最喜欢吃的仔姜鸡。&rdo;

母女俩边吃边聊天。周玉霞问：&ldo;你还在阳少君酒庄打工？&rdo;

&ldo;嗯。&rdo;知道妈妈的顾虑，周文菲解释说，&ldo;酒庄有经理管，她不直接过问，我跟她打的交道不多。&rdo;

周玉霞点点头。黄惠南对此都没意见，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大的主意，肯定不是周文菲自个拿的。

自从回到s市，和喻姚两家孩子的交情一点点恢复如往初，周文菲就不会什么事情都和她说了。她也不知道，女儿跟着这两个明显大一轮、行事作风又很出格的哥哥姐姐混，对她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ldo;有没有和姚婧联络？说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好像短期内没有回来的意思。&rdo;

&ldo;文卿什么意见？&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你南姨让你去问问。&rdo;

&ldo;为什么她自己不去问。&rdo;

&ldo;她现在哪有脸去见喻文卿。&rdo;周玉霞坐沙发上叠衣服，&ldo;你南姨当年考大学、分配工作，都是顶好的学校、顶好的单位。大半辈子过去了，没看过人脸色。快六十岁了，和我说，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婿的那张臭脸，……&rdo;

周文菲嘟了嘟嘴，心里反驳，喻文卿就算是张臭脸，也是很帅的。

&ldo;怪谁呢？&rdo;周玉霞接着说，&ldo;还不是怪她以前太宠姚婧，宠成这么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我之前听她们说，还觉得文卿做得过分。也没有啊，不都陪着去婚姻咨询了？一不如意就往国外跑，不要老公，也不要老娘和女儿啦。换成别人的女婿，早吵着离婚了。&rdo;

&ldo;我没时间。&rdo;周文菲腹诽，你们都知道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去招惹喻文卿，干嘛要我去？我比较好骗么？而且我已经被人训过了。

周玉霞看她两眼，问道：&ldo;谈恋爱了？&rdo;

&ldo;没有啊，才大一呢。&rdo;周文菲不想和妈妈聊这个话题。

&ldo;大一也没关系。&rdo;周玉霞马上就转话题。没错，喻姚两人的感情和她的关系始终不大，还不如多关注自己女儿，&ldo;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大学里谈恋爱的多的是，那天晚上我去给你送衣服，看见一个男孩子送你回宿舍，……&rdo;

&ldo;只是师兄。&rdo;就是王嘉溢。但周文菲没跟周玉霞说她去了戏剧团。

以前周玉霞在幼儿园当保育员，爱跟在幼师后面学跳舞，跳得还很好，s大后勤处的年终晚会上还能做家属代表去跳支舞。也很喜欢让周文菲上台。

可回c市后她性情变了，哪怕高中的舞蹈老师一直和她说周文菲条件不错，够水平去参加一流艺术学院的艺考，她也不允许周文菲再学舞蹈，连学校里的文艺晚会演出，都不许她参加。

她说贫寒人家的女儿学舞蹈学艺术，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周文菲想，哪怕进的是戏剧社的外联部，也没必要和周玉霞说。

&ldo;大一两岁正好。你要是有喜欢的人，试着交往看看，妈妈不反对。s大的学生家境应该都还可以。那个男孩，是本地人？&rdo;

&ldo;台湾人，过来这边做交换生。&rdo;

&ldo;台湾的？&rdo;周玉霞摇摇头，&ldo;会不会对大陆的女生有偏见？结婚麻烦。&rdo;

&ldo;谁说要和他结婚了。&rdo;周文菲有点难为情。

周玉霞看她神色，更是误会：&ldo;那就是在谈恋爱？&rdo;

&ldo;妈，没有的事。&rdo;周文菲拿起沙发上的包，要走。

周玉霞见状，立马抱起青琰，给她套外出服。她得送女儿回宿舍。

直到高三第一学期，学校宿舍暑期装修没搞完，所有寄宿生必须在外面暂住一个月，周玉霞才知道周文菲不敢单独走夜路，哪怕是从学校门口到短租的那间出租房，不到一千米，她都不敢走。追问才知道，她曾被学校外一群小流氓骚扰过。c市不过一个小地级市，学校周边的治安不会比别处好多少。

从那以后，每到夜晚，周玉霞都会去接送女儿。

周文菲望了望外间的黑夜，鼓起勇气说：&ldo;妈，我自己回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