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少女奔跑在绿蔓成荫的回廊之间,蝉嘶嘶叫着,回廊的尽头站着一位黑发白衣少年,他回头望向向他奔来的傅成安。“有你的喜报——”傅成安拉着长音,笑嘻嘻地看着傅铖锐,她哥微斜靠在红色的柱子旁,头上是一串还未成熟的葡萄,手上是一本被翻卷页的账本,他身型清瘦甚至有些骨感,但高高的个子又总能给人满满的安全感。病毒“什么喜报?”傅铖锐卷起账本,斜抵在手里。“当然是——”傅成安卖了一个官司,故意打量着傅铖锐,问他,“怎么,今天不写那酸地发麻的情书了。”“傅成安,差不多行了。”傅铖锐一想到自己写个龙瑛的那些东西被这小妮子看了就浑身爬满了蚂蚁。傅成安绕着他转了一个圈,始终不给傅铖锐看他手里的红纸。抵不过傅铖锐的催促,傅成安终于大声告诉他:“恭喜你,斩获今年h省理科状元的头衔!”傅成安又开始绕着老宅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意料之中的事情,傅铖锐没有太多惊喜,他看了看手表,抬腿向后院和后门走去,一个月一个神秘快件——今天又是能收到快件的日子。他收到的东西包括不限于:抑制剂、雪海松原的照片、一件充满甜丝丝味道的内衫、一段某人熟睡发出轻轻呓语的录音……这个月又是什么礼物呢。少女看他轻车熟路走出老宅,下意识去看日期,又是这个月底月初交接的日子,她心中已猜到了大概,她低头看看喜报,又看看空荡荡的老宅门,她开始好奇,好奇那个龙瑛是个怎样的人,比她哥的前途都重要。“对不起,小锐,这个月没有来件。”婆婆和蔼地跟傅铖锐说。傅铖锐立在报亭前,炎夏的杨树被风吹得哗啦啦想,投在地上的影子微微摇曳,小小的报亭和他一起立在老巷子的街口,报亭的窗上夹着这个月各种各样的报纸和杂志,傅铖锐花钱给傅成安和傅成思买了两本他们最爱的科幻世界。他没有空手而归。载着失望而归的傅铖锐走在青石砖的老巷,尝到一种难捱的孤单滋味。老宅的喜宴摆到了巷子的尽头,街坊邻居都知道傅家有一个前途无量的状元郎,傅铖锐每走一步,都会听到一声恭喜,就在这一声声的“恭喜”中,傅铖锐突然想流泪。祖母和妈妈看着他渐红的眼眶,以为他是因这一路艰辛得到答卷的肯定而心酸,纷纷向前诉说未来的一切。站在角落里的傅成安却知道他在难过什么。宴席上,她向他哥敬酒,他哥喝得痛快,傅成安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拉着他哥偷偷从宴席上跑了。“我们去找他!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傅成安拿出手机开始订票,嘴里嘟囔着,“s市,下午两点……”她哥摇了摇头。傅成安问他:“为什么。”傅铖锐没有回答,只是说:“我头很疼,想睡觉。”成安的“说走就走”计划失败了,原因是她哥生病了,躺在他的小屋里谁也不见,门也不出。老太太请赵先生来看病,赵先生只把出他心情不好,其他的没什么,也没怎么给他开药,老太太不信,却怎么也劝不出傅铖锐出来吃饭,渐渐的也开始不出门,不出去吃饭。有天夜里,傅成安做了个老好人,她偷偷跑到老太太的房间里,跟她说,她哥得的是相思病。第二天,老太太终于露面了,她面带喜色,觉得自己的孙子快要完成终身大事,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傅铖锐会是爱而不得的人,老人家始终觉得是那姑娘眼光不好,她就算拄着拐杖出去也要去劝劝人家。是的,傅成安和老太太都不知道龙瑛是个男孩,只私下里叫人家龙姑娘。龙姑娘正躺在永生研究所呢。“所长,您今天还在办公室睡啊?”张秘书挎着自己的办公包,准备下班,“被子、褥子还在老地方,您别再椅子上坐一夜。”段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倦倦地说:“坐着睡,踏实。”张彭看他累得实在不成样子,便随口祝福道:“我祝今天的实验能取得新成果!”“借你吉言。”段悯又打了一个哈欠。龙瑛从龙瑛集团地下17层转移到研究所的时候,傅铖锐让人抽了他一点血,段悯一开始是拒绝的,他明确地向傅铖锐说,龙瑛的造血功能有问题,可到了现场他才发现来给龙瑛采血的人只取了他一滴血……当时段悯缄口不言,傅大校靠在远处吸烟,不肯进来,只敢远远地看。要到了龙瑛的血,他便作势要走,段悯挽留他:“来都来了,过来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