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见来人面色不善,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更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但是明显的感觉出对方的敌意。自忖是碰上了爷爷的仇家,心中虽感窝火,可是在看了旁边的怪老大和易慧一眼后,见他们毫无表示,只好点头回道:
“是我,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哈哈,”来人面露喜色,并且随即讥刺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认为你离开那个卧龙山庄就不敢承认了呢,原来你小子还有几分血性……既然是我们找对了人家,我现在应该称你一声‘向公子’是吧!”
钟鸣自从下山一来,经过这一阵子的磨难,最讨厌人家说他姓向,对爷爷在江湖上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唯恐避之不及。听对方所言似乎另有深意,知道爷爷在江湖上结怨甚多,想躲是躲不过去的,自己现在一旦被人认出就绝没有好结果。
但是他天性执拗倔强,一旦碰上有人专门找上门的事,心中虽是委屈,然而在表面上则是不肯退让。虽对生活充满着诸多向往,可是他更坚信:做人就要面对现实,有些东西是自己不能做主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吗!怎好委曲求全,因此他果断的站起身来,挺胸反问道:
“是,你又能怎么样;不是,你又能怎么样?”
“是就好说!”
只见对方眼中杀气一闪,继而颇为激动的叫道:
“你爷爷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大家现在想复仇又找不到他的踪迹,况且他眼下是死是活尚是疑问,你小子总不能就这样叫我们忍着吧?今日我们碰上他的亲孙子,叫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老子之所以过来,总不是想为你来垫付酒饭钱的吧!”
“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让我来向你们还债吧?”
对爷爷过去惹下的仇恨,钟鸣一直觉着自己是无辜的,没理由由自己来承担,并十分恼恨大家都有这样一个混蛋逻辑想法:似乎要把过去的怨恨统统算在自己身上。实际上是欺自己年幼不能反抗就是了。面对着对方盛气凌人的架势,钟鸣并私下准备好拼斗的架势。
“向霸天自知作恶多端,仇家无数,为保你父子日后平安,在卧龙山庄前曾肯短剑贯胸,此等伎俩,一时之间不知蒙骗了天下多少英雄好汉!如果老子今天将你擒在手中,假设向霸天还活着,我想他总不至于撒手不管吧?”
钟鸣闻此大怒,不得不分辩道:
“爷爷是爷爷,我是我,我又从来没得罪过你们,有本事你们找他算账去,何必欺到我头上来呢?况且我们之间认识才不长时间,他老人家为了减少大家对我父子的连累,曾以宝剑贯胸作为交代,没想到你们现在仍旧不肯放过我们。”
那人“呵呵”一笑,道:
“哪有这么多废话可讲,自古以来父债子还,抓不住向霸天拿你来顶债,本来是最合理不过的。你虽然与那姓向的当中隔着一辈,杀了你替大家出气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小娃娃,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爷爷吧!”
说罢那人左手握拳在后,右手逞爪状在前,竟是武林中最常用的一招抓打架式,直奔钟鸣打来。原来这汉子在卧龙山庄前曾见过钟鸣一面,对他当时撞了向霸天一头和点中一指的事就根本没看明白。此时欺他年幼落单,对同桌上那一老一少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钟鸣没有办法,故伎重演,唯有一头向对手撞去。这汉子此时对钟鸣一头撞来的招式全没当回事,当他在抓住对方肩头时方才感到不妙,整个右臂在右手触及对方肩头的一霎那间顿时变的松软无力,不待左拳打出,胸部就被钟鸣一头撞中。
武林中对人身各部作为攻击手段,把用头撞人曾有“头锤”之说,其力道仅次于提膝对敌所产生的“膝撞”。那大汉在口喷鲜血的同时,整个身躯也被撞飞出去。不待他跌落在地,身躯已被后面那为首之人伸手接住,人虽没倒地,但是已昏迷过去。
为首那人从伸手接过受伤者身上,已经感觉出对方内力着实不弱,因此不敢小觑,立时不由自主摸起身旁一根铁棍,在众人注视中又很不情愿重新放下。作为一伙人的头领,他对同桌几个站起来想上前动手的同伴,微微摇头表示不许,并道:
“不是我不让你们出手,只是这小子邪门的很,从受伤同伴身上可以看到这小子他似乎还有点根基,大家千万不要因他年龄小而小觑了他,从而遭到他的伤害。大名鼎鼎鹰爪魔王的孙子,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还是由我亲自出手为好!”
那大汉在阻止同伴上前复仇的同时,随即上前两步并对钟鸣斥责道:
“难怪世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会打洞。看你小子出手之狠,就知道你是谁家子孙!半月庵内外那五十多条人命,可是你爷们的新作?可怜我师叔一生退让恭顺,从不与人争什么,竟然也死在汝等手中。小子……不是吾等以大欺小,实在是此仇不报,无颜再见家乡父老,你就准备拿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