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疲惫的双睛,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
&ldo;醒醒神,还有两个时辰,才能换班呢!&rdo;一名首领模样的侍卫踢了那人一脚,向两旁的六人喝道。
&ldo;得了吧,头儿,这都什么时辰了,就我们这班倒霉,轮值这会……&rdo;先前那侍卫挨了一脚,苦着脸,说道。
&ldo;什么时辰?别忘了十天前云清宫来偷袭的事,人家可不管什么时辰!&rdo;那首领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ldo;我们虽损失惨重,但云清宫也未讨得好去……&rdo;
先前那侍卫伸了个懒腰,说道:&ldo;头儿,别叹了,云清宫哪有实力再来一次?只怕这会云清宫也在努力戒备……&rdo;
&ldo;笨蛋!难道百笑宫与落阳宫便不会出手么?你就只……&rdo;首领恨恨地敲着那侍卫的头,却发现眼前一向机灵的侍卫突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身后……
不好!首领心中一惊,猛一回头,一片红色映入眼中,&ldo;噗&rdo;的一声轻响,洒了首领一头一身‐‐血!
眼前,是一名藏剑宫的侍卫,脸上的神情痛苦而扭曲,瞪圆的双眼紧盯着那首领,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发不出声,张开的嘴里汹涌而出大股和着内脏的鲜血,在这名缓缓倒下的侍卫身后,还有两名侍卫,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名藏剑宫的侍卫,正欲大声呼叫,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矮胖的中年汉子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狰狞一笑,那粗大的手掌闪电般扣住了藏剑宫侍卫的咽喉,在那侍卫惊恐欲绝的眼神中,矮胖的中年汉子五指用力一紧,那侍卫的头便软软地垂了下来……
首领不及多想,飞身后退,同时张口欲呼,心口一痛,一只冰冷的手掌轻轻捂住了首领张开的嘴……
首领艰难地回过头,身后一名青衣少年正将刺入他背心的长剑抽出,看了看染血的长剑,少年略皱起眉,轻轻一挥,将剑身上的血珠甩落在地……
少年的身后,三名侍卫正躺在地上,显然已没了呼吸……
你们是什么人?首领张了张嘴,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朱正成看了看柳如风,赞叹一笑,回身向着远方漆黑之处,招了招手。
黑暗中走出五、六十人来,皆是黑衣黑裤,悄无声息,快速地行至了藏剑宫宫门。
柳如风看了看排列整齐的落阳宫五十多人,再看了看他们身后懒懒散散的卓消宫九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正成当先一把推开了宫门,冲了进。
&ldo;什么人?啊……&rdo;不过数息,柳如风便听到一声惨叫……
随即,藏剑宫中警锣大响,转瞬又停了下来,不多时,报警的锣声再度响,先是零零星星,接着响成了一片,紧接着无数的灯烛、火把亮起,将黑夜中的藏剑宫照得宛如白昼……
柳如风心知朱正成已与藏剑宫的人正面对上了……
眼见着三名卓消宫侍卫站在宫门前,向内张望,一脸的激动与兴奋,柳如风摇了摇头,也不去说什么,反正今夜只是守好宫门。柳如风站在门旁,双臂抱剑,横在胸前,抬头望了望天空的星晨‐‐不知公子此刻可睡下了……
桌上的烛火微微地跳动着,映着南宫天幕的冰冷的脸孔,忽明忽暗……
自柳如风离开以后,节夫人便想将南宫天幕搬去主宫,但南宫天幕却拒绝了这样的提议,他还不想暴露自己已然清醒的事实。
如今这间房中,早已摆放了桌椅等物。
南宫天幕此时,便正坐在窗前的桌旁木椅中,脸色冰冷,唇边泛着一丝怒笑,手指在桌上的一张纸条旁,轻轻地敲击……
九月二十七日,我等初至落阳宫,二公子南宫天斜特安排了一处大型院落‐‐硎院‐‐为我等住处。柳如风与二公子南宫天斜密谈了一个时晨,方与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携手同回硎院。朱正成带我等十人上落阳宫柳院嫖宿。
九月二十八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前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九月二十九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再次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九月三十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
……
十月四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十月五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寻找柳如风,言道二公子相请。柳如风酉时回到酉时,言说二公子今夜欲偷袭藏剑宫,由我卓消宫人等把守藏剑宫宫门。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拿起桌上的纸条,移近烛火,青烟升起,火舌闪动,看着慢慢化作飞灰的纸条,南宫天幕脸上再次冷笑。
方才水莲送来这纸条时,显然已知晓内容,看着南宫天幕,欲言又止。
娘亲!你当真是非除去柳如风不可吗?南宫天幕脸上神情更冷。若要背叛,柳如风何须等到此时?
南宫天幕面上略带了一丝嘲讽,一个疯了的公子,一无权势,二无富贵!柳如风贴身服侍九个多月,在这空寂的院中,既要亲自动手衣食,又要服侍一个疯子,以他死殿出身,到了别宫,哪宫公子会如此待慢于他?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不觉回想起刚刚清醒的那个夜晚,柳如风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安静而温顺地跪在床边,任由着自己乏力的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便只因着自己一时冲动,要了他侍寝?
或许母亲的考虑是对的,将一切危险扼杀于无形。只是,除了父亲、母亲与大舅舅天行,柳如风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也是唯一拥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