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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图拉博在被哨兵唤醒前就因从天而降的炮火苏醒了。
漆黑的夜空下烧起亮红的光。大地因火炮与战吼而震动,尘土颗粒在地面上如豆粒弹起又落下,半梦半醒的军队自发应对起敌人的攻击,每一台机械都施放出燃料与能量转化的破坏力,将炮弹和火药打进夜袭者的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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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有敌人在火力的倾泄下仰倒,任何人都无法安然渡过佩图拉博亲手创设的火雨,更不必说这仅仅是整个军队开始运转之前的自动防御,伴随着无形电波在阵地中的急速扩散,每一颗组成洛科斯军队这一庞然巨物的细胞都被依次激活。
一个个士兵从睡梦中抓着枪爬起,沉默且快速地加入其在防守中的位置。防线被进一步巩固,而袭击者的身份正愈发明了。
这不仅得益于他们即便是夜袭也不愿停止的隆隆呼号,他们从古老时代继承而来的部分标志性科技残存也证明者着他们的来路。
“阿克斯人。”佩图拉博双手撑着桌面,高速阅览从局势各处送来的汇报,在心分多用,给不同队伍送出各样指令的同时,顺便咒骂着那群熟悉的愚蠢敌人。
卡尔迪斯人竟然选择会与阿克斯联军,这确实在意料之外,不过也算情理之内。
他记的非常清楚,十年前,与莫尔斯一同前往洛科斯的路上,正是这帮嗷嗷叫的阴险战士实施袭击。那时带队的米太亚德次官曾发誓洛科斯人虽不善争斗,但永不会让他受伤。
想到此事,他的怒火开始翻涌。
在第一轮坚守射击的炮火减弱后,伴随着更加响亮与狂热的吼叫,部分依靠着阿克斯人特有的防护盾甲在远程攻击里幸存的战士从地面的坑洞与土石间爬起,开始了一次气势汹汹的冲锋。
他们重整阵型,聚集成团,从各个掩体与方向冲着防守区涌来,与外圈的守卫短兵相接。一旦陷入近战,防护远程的战甲效果就失去了大部分作用。
佩图拉博为他的战士精心设计的反步兵近战武器第一次投入实战,就发挥出亮眼的效果。
大部分刀锋都轻易地命中并切入了敌人的护甲,将鲜血和碎肉从人体中拽出,洛科斯人比阿克斯更快、更猛,在防守方取得了进攻的主动性。
每当一部分成团的敌人被消灭,整条防线就会反向往前推进,部队迅速重整,随后举起枪口,对准远处的另一批仇敌。
也有少数的洛科斯小队陷入苦斗,佩图拉博下令让他们暂且撤退,重新整合战斗姿态。
在远超阿克斯人想象的远程火力与新一代近战武器的攻击下,阿克斯人内部几乎要出现少数的溃逃现象。阿克斯指挥官直接砍下那些逃亡者的脑袋,支撑起军团的士气水平。
不长的时间内,攻守开始易形。
佩图拉博注意到卡丽丰所在的载具目前仍未受到攻击,这令他放下心。
下一刻,一些灵巧的士兵从阵线中央跳入,意图切进洛科斯军队的中心——卡尔迪斯的特色部队,尤其擅长后方突击。
专门处理此种情况的小队立即开始行动,保证一定距离内没有人可以落至地面。至于在少数的死角成功着陆的敌人,则收获了更多的缠斗与多种应对。当一支小队有幸靠近卡丽丰的战车时,履带解决了他们。
战局产生了明显的偏向,纵然是佩图拉博有意地替对方计算,也找不到这支联军的伏击者部队的胜利机会。
很显然地,奥林匹亚诸国对洛科斯的技术发展仍然只有一个笼统的估算,或者说低估。
他在钢铁的座椅上落座,既是品味战斗胜利的甘美,也是保存精力准备应对其他突发的意外。
遭到如此精准的袭击,军队中有内部信息泄露一事已经变得太明显。
思考之后,佩图拉博拨通了卡丽丰的通讯。
“护送哈尔孔的小队到哪里了?”他直接地问。
“按照他们的速度,应当已经回到洛科斯城下不远处。”卡丽丰的语调里带有对她而言极其罕见的茫然。
“他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离开了。而我……刚才尝试过,我联系不到他了。”
佩图拉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前所未有的怒气正在膨胀,他几乎不敢相信这种事情能够发生。“他怎么敢!”他大声地吼叫。“这个贪得无厌的懦夫、这个低劣恶心的叛徒!”
“还要继续进攻吗?”卡丽丰问,“卡尔迪斯应当已成为一个庞大的陷阱。”
“继续!”佩图拉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守不如攻!”
若有若无之间,他鼻尖充盈起硫磺与铁锈的气味,刀斧的交击仿佛无限遥远,又仿佛近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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