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蹲在金碧辉煌的皇宫走廊中,抱着他的弗雷基和格里。野狼们毛皮光滑,一匹令鲁斯回想起芬里斯风雪中从树杈上掉落进火炉中的一捧灰雪,另一匹则是火边蜜酒在杯里荡漾出的金黄月轮。
“我又有了新兄弟,哈。”鲁斯抚摸着弗雷基的一只耳朵。野狼一甩头,抛掉他的手。
“怎么了,狼兄弟?”鲁斯舔了舔犬齿,品味着用高哥特语说出这个词后嘴里留下的余味,“我难道没有把你们介绍给我的原体兄弟们吗?”
“你没有介绍他们的名字,黎曼·鲁斯。”莫尔斯抛去幻化的防护服推开门走出,“这可算不上介绍给你的原体兄弟们。”
鲁斯撑着地面坐下,披风落在地面变为一片宽大的、适合铺在严冬里火炉前方的灰黑软垫。他通过这种方式将芬里斯的一部分带到了泰拉。
“伱也没有介绍过你自己,但我还是允许你检查了我的野狼们,科学家。查出什么问题了?”
“全是问题。”莫尔斯说,“但我懒得解决。你们的基因缺陷不影响战斗,不是吗?”
“王座在上啊,”鲁斯咕哝着,“你可真是和帝皇一个样。只要一把斧子还能像劈柴一样劈开人的脑壳,它叫什么名涂什么色都无所谓。”
“你的表演太夸张,我看起来像是对帝皇不满的人?”
鲁斯听了这句话就笑起来。
莫尔斯听懂了鲁斯的笑声,并且决定假装没听见。
在钢铁勇士抵达泰拉之前,他先一步赶来。检测这些军团基因种子的事情不会因为中途被打断过一次就遭到放弃。
他首先测试了钢铁勇士的情况,深感满意之后接着顺手查了影月苍狼和太空野狼。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第十五军团,不过黎曼·鲁斯出现在半道确实不在他预料之中,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聊聊。
“你见过你的新兄弟了。”莫尔斯说。“什么感想?”
“喔,马格努斯对我的护身符太警觉了,”鲁斯拉起胸前的一串小玩意,“但他是个灵能大师——别用那个怀疑的眼神,他看得出我这儿用灵能,我难道还要说这是符文牧师的雾躯在灵魂之洋里捡来的狼眼石?”
“你的父亲可不怎么喜欢你们使用‘灵能’这个词语。”莫尔斯说。
“这就是我觉得马格努斯值得与之坦白的原因,科学家。”
“帝皇才是科学家,我是个工匠。”莫尔斯冲着鲁斯点头,“科技前沿和我向来有些距离,不要低估我生活的原始程度。”
“哦,看来佩图拉博只有这点与你不相似。”鲁斯身体前倾,短暂地凝视了莫尔斯的双眼,随后他移开目光,狼王的肌肉恢复放松。
“你养大了他?不,这可不奇怪。每个人都该有个父亲,或者母亲。”
“不是每个人都有父亲或母亲。”莫尔斯回答,“你是第一个直接地说我承担了这一身份的人,但老师和父亲是两个名词。”
“哦。”狼王耸了耸肩膀,粗重发辫末端悬挂的光滑石块因此在他的胸甲上摩擦。他的盔甲上挂着大量的绳结、皮革和铭刻着微缩徽记的兽牙。“好吧,你是一名老师。我听说马格努斯也有个老师。亲爱的荷鲁斯只承认帝皇,而我承认我的狼兄弟。
“他是弗雷基,这边的是格里。”鲁斯分别拍拍黄狼与灰狼的前腿。“我曾经有个狼家庭,直到鲁斯族的丹吉尔猎杀了我的狼母亲。”
莫尔斯与格里的狼瞳目光相接,检查过野狼们的基因后,他发现芬里斯狼的词义不太传统。但他现在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狼王站直身体,伸了一个懒腰。皇宫让他风暴灰的盔甲表面浮起火光般的金色,他胡须下的脸像大理石一样地苍白。
“荷鲁斯是个好兄弟。马格努斯与佩图拉博也是。”狼王说,“我真想知道我们打一架谁会赢。至少荷鲁斯拒绝了和我打。”他遗憾地说。
“让佩图拉博别穿甲,你能打两个他。”莫尔斯丝毫不给佩图拉博留情面,“而马格努斯?小心他拳头上的灵能风暴。”
鲁斯咧着嘴笑起来,在这一短暂的瞬间里,这张属于战士与国王的粗放脸庞上,闪过了寒冬之后那一季节独有的柔软。
“这可太好了,我会喜欢他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