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自战斗中归来后,新的条令迅速传达至每名战士的意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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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多恩在山阵深处设立了一座誓言圣殿,第七军团的每一位战士迟早会来此长跪,等候基因之父的传召,等待向天鹰光辉与帝国之拳立誓的那一刻。
首批获此荣耀的,正是在帝国之拳首战中被原体记住其战斗风姿的十三名战士。此后,根据罗格·多恩的规划,山阵号上的其余战士将分批进入这纯黑的殿堂宣誓,往后每当山阵号与帝国之拳的部队会合时,不曾进入圣殿的战士也将来此立誓。
若有不幸的战士在立誓前便已倒下,一位战斗兄弟将铭记他的名字,携带其名来此立誓。
黑色圣堂——此为誓言圣殿之名。
在人类诞生数万年后的今日,帝国已用真理取代了陈旧的信仰,泰拉上崇敬虚假神明的最后一座教堂已被帝皇亲手焚烧。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帝国真理便是新的信仰。
然而西吉斯蒙德能敏锐地品尝到这其中的一丝不同。
纵然此言有所不敬,但西吉斯蒙德能感觉到,这片沉默的黑色殿堂,将比任何一种具象化的信仰都更为恒久地存在下去,被帝国之拳守护的同时,以最寂静和简朴的方式,守候着帝国之拳的思想与魂灵。
就算最后一个被批准能够进入此地的战士故去,这份永恒依然不会改变。
“我的子嗣,起身。”基因之父的命令在圣堂深处回荡。
首名战士站起来。
他站直的那一刻,罗格·多恩询问:“你背负何名而来?”
“齐赛罗。”战士回答,脸上镶嵌的赤金闪过反光,“我带着我与兄弟萨达尔·弗莱明的名字而来。他已在战斗中身亡。”
“上前来。”原体说。齐赛罗穿过长廊,身影消失在金色光点所在的房间之内。
“你背负何名而来?”
第二名战士回答:“拉法·托马,我带着兄弟萨勒姆与卡钦斯基的名字前来。他们已在战斗中身亡。”
“伊萨克……”
“欧罗……”
战士依次起身,明黄战甲依次融入金光。
“西吉斯蒙德,我带着兄弟伊斯库斯的名字前来。他身处无畏之中。”
西吉斯蒙德平静地站起。
“西吉斯蒙德,上前来。”
他迈步向前,向黑色长廊中唯一的明光走去。
穿过长廊,尽头的房间展现出无限的宽广,十三盏烛台圈出同为黑石材质的圆环基座,基座中央竖着一根纯白石柱,石柱顶端有一只全新铜盘。
万物皆不曾被启封,直到黑暗深处,一支火把被点燃,照亮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罗格·多恩手执火炬,向圆环基座走近。天鹰的利爪与鹰喙在金盔上几欲飞起,更强化了白发原体本身坚定冰冷的磐石之姿。
火焰噼啪燃烧,细碎的回声一直往黑暗深处无限延展,像无言的风,荡去难以观测的虚空阴影。原体浅色的虹膜上倒映着火焰的外沿,这簇烈焰在原体与子嗣之间共享辉芒,誓言在此刻被孕育。
罗格·多恩倾斜火炬。烈焰流进铜盘,点燃早已备好的燃料。
火焰升腾,某种永恒灼烧的回响将呼啸的黑暗挡在圆环之外。一股切实存在的磅礴力量穿透了每一名战士的心灵,在烈火的光辉卷过黑暗之前,首先被席卷的是战士自身。一些东西被烧尽,被掏空,被取代,又有新的明亮之物在空缺中被永久点燃。
“孩子们。”多恩说,环视着他首批立誓的子嗣。“你们如何看待火?”
西吉斯蒙德迎接多恩的视线,在那双冰雪般的眼瞳里有一种潜在的冷酷信任。这剥夺了他的呼吸。因威特的风雪曾洗涤他的杂念,而烈火则与这黑色的圣堂一样,呈现出崭新的不朽。
“战争是火焰。”罗格·多恩说,“带来无尽的痛苦、死亡与鲜血。我们将是战争的缔造者,万千世界的毁灭者。我们将化身烈火,因为我们无从退缩。”
基因原体将他的手抬起。在黄金臂甲的末端,他未着手甲。
罗格·多恩手握成拳,置于烈火中央。火焰直接包裹着他巨大的手掌,就像包裹一块永恒的纯白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