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焕文一路走到林弘山身旁,低下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哼哼唧唧的叫了一声弟弟,随即抬起头看向盛侯宣,瘪着嘴是个幼稚的恼怒,竖着两条眉毛扬手一掷。
一颗糖落在盛侯宣的衣襟,击中之后跨擦落在地上,彩色玻璃糖纸有着琉璃一样的光辉。
林焕文低下头,胆怯又有些自豪:“弟弟说,不可以吃别人的东西。”说着他又抬起头,求奖赏般看着林弘山,像只小狗一样。
林弘山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很好。”转而看向盛侯宣,静静看着他。
盛侯宣无言片刻,缓缓扬起笑容:“兄弟和睦,林家应当如此,易之要是还在,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很开心的。”
“当然。”林弘山道。
这一幕两天后化作了李小姐笔下的战场,她书写自己所见所闻,书写别人不敢写的真相。
没人敢说盛家的坏话,没人敢说盛家佛口蛇心,她来说。
她认识的林弘山,她看见的林弘山,是一个倔强的少年,初听闻时,便是他被质疑为家产杀害兄长,盛家咄咄相逼,林家旗下那么多人等他一句话,等一个说法,可他说,我不要家产。
初相见,还未见人,便见了满园的白牡丹,濯濯耀耀,满园堆雪清风徐来,他是喜欢素雅的人,是养花用心的人。
初相谈,他不卑不亢,淡然相对,对自己的哥哥,他们未曾一同长大,却是他仅有的亲人,他竭力善待,面对恶意,也坦然接受,从不辩驳。
他很沉默,甚至有些孤僻,没人能懂他,所以人们总是敬而远之。
而盛家,所作所为都配不上名门两个字。
他出生于颠沛流离,长于孤苦贫贱,然而结果与盛家的人相反,他出淤泥而不染。
林弘山早晨看报纸的时候,看见第一行,楞了足足三秒,然后默默放下了。
温良玉正举着餐刀给面包抹炼乳,看他脸色便问:“怎么了?写了什么?”
林弘山拿起面包,一言不发。
温良玉伸手去拿报纸,林弘山却将报纸压在手下,一口一口嚼着面包,也不说话。
温良玉只好收回手,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怎么了?骂你了?”
林弘山在认真的嚼面包,置若罔闻。
温良玉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决定待会出门偷偷买一份看,瞒着林弘山说自己没看过。
然后他后悔了。
他笑了一个星期,看见林弘山就憋不住笑,把林弘山脸都笑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弘山:我怀疑全世界的人都看过报纸了,因为他们看见我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