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散朝之后,胤禛来到了寿康宫,向太后请安。
太后首先祥和笑着开腔道:“新来的莹贵人喜欢吗?她是功臣之女,皇帝可别冷落了她。权衡之术,后宫与前朝是没什么两样的,皇帝自然能处理得宜。”
胤禛身为帝王,这些自然也是考虑得当的了,所以也是跟太后回道:“儿子谨记皇额娘教诲。有了允?的先例,儿子对此次平安的有功之臣已颇为小心,并未授予太多的实权。就算是贵妃所在的费家,如今费青杨致仕,费泽文又卸去了不少职位,相信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太后听到胤禛提起云烟,也是想起胤禛对云烟的赏赐,忍不住为自己的表侄女说起了话来:“对于入宫侍奉的功臣之女,你不会过分宠爱,那就好。只是贵妃娘家虽已无甚威胁,你让她与皇后一起训诫妃嫔,受晋封妃嫔叩拜,岂不是让她位同副后了,而且皇后的面子往哪搁啊?长此以往,贵妃的胃口养大了,后宫就不得安宁了。”
胤禛听罢,也是不在意地笑笑:“费家是功臣之家,费家的功劳已不能再加在费家父子身上,如此也只能补偿在贵妃这个费家女身上了。而且贵妃进退有度,儿子相信她不会如此的,再者皇后身为中宫,自是宽容大度的,皇额娘又何须担忧皇后会计较。”
胤禛随后又半试探地开口道:“话又说回来,从年羹尧一事之后,儿子心中常怀警惕之心,但愿隆科多他不要步上年羹尧的后尘。”
太后原本牵念皇后的心思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忧心曾经的情人隆科多的境况,讪讪回道:“他不敢。”
胤禛与太后是母子,自然能看出太后的异样,所以语气幽深地回道:“但愿如此。不过皇额娘身处后宫之中,已不能知隆科多的心思。”
听出胤禛话中的不善意味,太后急切地为隆科多开脱道:“哀家与隆科多相识数十年,眼见他为先帝和你殚精竭虑。。”
胤禛何尝看不出太后的急切,但太后急的是自己的情人,而胤禛更为自家皇阿玛不值,也是开口打断道:“皇额娘不是常说后妃不得干政,前朝的事,皇额娘无需担心,您只要安心养好自己的身子就是。儿子前朝还有事,先回养心殿了,以后再过来给皇额娘请安。”
胤禛乘势而去,而太后看着他的背影,更是忧虑:“竹息,你听皇帝的意思,是不是要狡兔死,走狗烹?上回哀家就听出这个意思了。”
竹息倒是不敢评说胤禛,只得安慰道:“太后慈心布及天下,虽然有心,也得顾及凤体,不能面面俱到。平定年羹尧的时候,那隆科多大人也是出了力的。”
太后想起胤禛对隆科多的态度,又想起皇后此时的处境,此时心中生出许多无奈,最后也是化作幽幽一叹:“个人自有个人福,哀家又能顾得到谁呢?竹息,去把哀家的水烟袋点上。”
寿康宫烟雾缭绕,但却散不去太后心中的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