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不怕啊,不怕的,”他抬起手搭在她后颈,不紧不慢地揉按颈后一处穴位,安抚她的情绪,“等我袪完毒,养上个月,身体彻底恢复了,秋天就能带你返回安京,与你举办的声音,令他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他看到一个血人,握着雪亮的长刀挥砍劈扫,刀光所到之处血肉飞溅,残肢遍地,骸骨成堆,血流成河。
他持刀立于尸山之中,缓缓转身。
姬如玄意识顿住。
是他!
但又不是他。
四周的一切宛如水波纹一般荡开,眼前出现了一片幻景,姬如玄看到幼小的自己,待在破陋的房间里,裹着破旧的袄子,面前残灯如豆,“他”凑近烛火研读兵法策论。
时光飞逝,姬如玄仿佛重历了一遍,冷宫里的种种艰辛与屈辱。
时间来到,“他”以质子的身份来了南朝。
但这一次,“他”进京前一天,因余毒反噬,晚了一日进京,没能见到姜扶光。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幻景里的一切,都与姬如玄从前的经历,完全不同。
“他”打听到,贵妃娘娘突发病症,扶光公主进宫侍疾了。
因贵妃病重,扶光公主也没能参加宫宴。
因贵妃病重,西山行猎也没能举行。
因贵妃病重,行宫里的万寿巡田也没能举行,阁里思没有机会与承恩公一起设下“失身”毒计,对付扶光长公主。
反倒是扶光公主,揭发承恩公买卖私盐,将承恩公府连根拔起,如现实一般顺利封长,以护国长公主之名摄政监国。
没有他,姜扶光仍是姜扶光,她想做的事,仍然会以另一种方式完成。
姬如玄满心苦涩地想。
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幻影里,“他”和护国长公主没有太多纠葛,“他”仍是躲在暗处,准备给长公主致命一击的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