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宛秋气得手直抖,待要骂他一顿,又怕给丫环嬷嬷听见了,以为是&ldo;小两口闹别扭&rdo;,深吸了几口气,才冷冷地回道:&ldo;那是我的事,与尊驾何干?&rdo;
梁瑾瑜大言不惭地说:&ldo;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rdo;
&ldo;不要自作多情。&rdo;
&ldo;我只对你多情。&rdo;
俞宛秋强忍怒火道:&ldo;我很感谢你的厚爱,但我真的承受不起你好像忘了一点,我不只是个女人,我还是个母亲就算一切如你所言,赵佑熙不久就会广置姬妾,甚至彻底冷落我,我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我还有两个孩子啊,他们尚在稚龄,需要母亲陪伴照料。算我求你,放我走吧,你就是禁锢我一生,我也不可能定下心来跟你过日子,我会时时刻刻想念我的孩子。你身边多的是女人,何必强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rdo;
梁瑾瑜微微一笑:&ldo;那些女人早成了过眼云烟,我现在只有你。&rdo;
俞宛秋努力让自己镇定,试图跟他讲道理:&ldo;那也没关系啊,即使你丢了皇位,凭你现在的财势,一样称得上富甲天下,要什么女人没有?&rdo;
梁瑾瑜做沉吟状,然后望着她的眼睛说:&ldo;要不,我再派些人手,把你的孩子也一起接过来,让你们母子团聚?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们视如己出,只要是你生的,我都爱。&rdo;
俞宛秋惊跳起来:&ldo;你敢你要敢去招惹我的孩子,我就跟你拼了这条命。&rdo;
&ldo;好好好,我不动他们行了吧,唉,你别哭啊,你哭得我心都碎了。&rdo;
俞宛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摔下他递来的绢帕,抽噎着说:&ldo;你放我走吧,我向你发誓,决不透露你的行踪,只说被渔民救起,在外面将养了几日。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赵佑熙不会怀疑的。&rdo;
梁瑾瑜靠回椅背,手指轻叩把手,得意洋洋地说:&ldo;即便我放你走,你也无处可去了,你知道吗?赵延昌已经对外公布了你的死讯,现在南都皇宫正在吊丧呢,赵佑熙正在往回赶,大概快到了吧。&rdo;
俞宛秋惊得收住了泪:&ldo;不可能我明明好好地在这里。&rdo;
&ldo;是啊,你人在这里,但你的尸体却沉在江底,三天前就打捞起来了。&rdo;
&ldo;三天前?&rdo;俞宛秋听懵了,从她醒来到现在,也只过去了半天而已。
梁瑾瑜一字一句地告诉她:&ldo;今天是三月初九。你三月初三乘船北上,在江心遇刺,不幸掉落江中,当时打捞无果。三天后,也就是三月初六,才在几十里外的浅滩被人发现,尸身已经浮肿变形。但从衣饰和五官轮廓,还是可以依稀辨认出,死者正是可怜的赵太子妃。&rdo;
俞宛秋瞠目结舌,难道她竟昏睡了六天未醒?生阿旦时那样疲累,也只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醒了。稍一琢磨,立刻明白过来,怒道:&ldo;你给我下药?&rdo;
梁瑾瑜并不否认,还很有耐心地解释:&ldo;只是普通的,让你好好休息几天,绝不会损伤你的身体。你放心,我的女人,我心疼着呢。&rdo;
俞宛秋懒得跟他争论&ldo;谁的女人&rdo;这种无聊的问题,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的花糙树木都是南北皆宜的品种,根本不能依此判断出庄园所处的地理位置,梁瑾瑜实在是个精细得可怕的对手。
就在这一天,赵佑熙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南都。
其时&ldo;太子妃&rdo;已经入殓,因为尸体在水中浸泡了几日,捞起来时就有腐烂之象。现在更是惨不忍睹,气味令人作呕,赵延昌早就命人封死了棺椁,不然没人敢在灵宫停留。
赵佑熙打马直奔灵宫,一进屋就命人开棺,他要亲自验尸。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哭着哀求他&ldo;让太子妃安息&rdo;,事实上,是他们受不了那股腐臭的味道,能薰得人把苦胆都呕出来。
正拉扯之际,张怀安带着皇帝的口谕宣召太子觐见。
赵佑熙在启泰殿见到父皇时,很沉着地行礼如仪,赵延昌诧异道:&ldo;你居然不哭?父皇给你准备的特大号手绢岂不是排不上用场了?&rdo;
赵佑熙狂喜,扑到父皇膝前,孩子一样仰起脸问:&ldo;她没死,对不对?那尸体根本不是她,对不对?&rdo;
&ldo;对对你们果然是恩爱夫妻,心有灵犀。&rdo;赵延昌笑着扶起儿子,让他在一旁坐下。
赵佑熙便问:&ldo;那您为什么还要发丧?&rdo;
赵延昌不答反问:&ldo;你老实告诉父皇,如果太子妃被掳后失了贞,你当如何?&rdo;
赵佑熙沉默了许久才说:&ldo;我只求她活着,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的。&rdo;
赵延昌叹息:&ldo;你情深意重,可外人不那么想。到今天,太子妃已经失踪六天,即便她仍是清白之身,在世人眼里,也说不清道不明了。女人的贞c是来不得半点存疑的,父皇担心,就算她平安归来,这一点也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理由。&rdo;
赵佑熙咬牙道:&ldo;她是本朝太子妃,谁敢嚼舌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