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风不可助涨,桓熙的行径不容姑息,还请大王奏请太后,下诏斥责。”
司马昱无奈道:
“王司马,莫非你也认为朝廷还能约束桓熙?”
王坦之正色道:
“纵使不能约束,也得让天下人看到朝廷对此的态度!”
司马昱稍作思考,也觉得王坦之所言有理,长叹一声道:
“就依王司马所言。”
但斥责桓熙的奏疏被送到褚太后面前的时候,褚太后很是为难。
她知道,司马昱一心在对抗桓氏,想要保住司马氏的江山,但褚太后实在不想得罪桓氏。
面对司马昱的执意请求,褚太后只得用意,但当司马昱离开后,褚太后立即所要来纸笔,在信中与桓熙详细解释自己的苦衷,想来,桓熙应该也是能够体谅的。
江陵城外,一处幽静的尼庵中,桓温搂抱着一个俏尼姑,与郗超说起桓熙设置单于台一事:
“熙儿如今越发放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与我商量。”
郗超心道:自从大长公主离开后,主公每天来这尼庵里寻欢作乐,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越发放肆。
但心里的话,当然不能往嘴上说,郗超笑道:
“下官正要为此事恭贺主公,自刘渊设立单于台以来,可不都是皇子担任大单于么,如今匈奴人尊世子为大单于,主公又是何等身份?”
如今苻健叛晋,自称大虞天王、大单于的消息尚未传至江南。
桓温闻言大笑,皇子担任大单于,那么他的父亲可不就是皇帝。
对于野心勃勃的桓温来说,郗超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桓温又感慨道:
“话又说回来,熙儿这几年的势头着实劲猛。
“老夫当初让他前往汉中,只是希望他能为我看顾梁州八郡。
“不曾想,他竟能够吞并关陇,西却凉人,北收匈奴。
“与他相比,老夫这几年,可谓是碌碌无为。”
桓温这番话未尝不是在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
他是在永和元年担任荆州刺史,永和二年出兵伐蜀,永和三年收取益州、宁州以及被成汉控制的梁州四郡。
可如今已经是永和七年了,差不多四五年的时间里,仅仅只是出兵收取了南阳、顺阳二郡。
相较于桓熙这几年四处攻城略地,桓温不说一事无成,但在对外扩张上,也确实没有太大的成就。
郗超安慰道:
“若无主公牵制朝廷,世子安能无拘无束。
“主公大可坐视殷浩自取其辱,待其失败,借此逼迫朝廷,主公将如蛟龙入海,再也不受羁绊。”
桓温闻言叹道:
“景兴之言,我又何尝不懂,但是机会稍纵即逝,只怕会被殷浩、谢尚等人白白浪费。”
郗超默然,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朝廷现在对江陵的防备,更甚于北方的胡人,以司马昱、殷浩等人为首的一群人,如今控制了扬、江、豫、徐等州,实力不容小觑。
桓温真的不顾朝廷的命令,挥师北伐,扬、江二州军队趁机溯流而上,又该如何是好。
毕竟你不遵号令,朝廷也有出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