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六七个有些还穿着制服。&rdo;他们靠近的时候,院长咕哝着。
&ldo;是阁下一行,我敢肯定。&rdo;
&ldo;可与游牧人在一起?还好,昨天晚上我没让你派人骑马过去。他们与游牧人在干什么?&rdo;
&ldo;好像是向导。&rdo;高尔特神父低沉地说。&ldo;狮子多么友好地躺在羔羊身旁!&rdo;
骑马人到了门前。保罗师干咽了一下,&ldo;好啦,神父,我们最好去迎接他们。&rdo;他叹息道。
客人们在院子外勒马止步,等牧师们从院墙上下来。其中一位走出人群,阔步上前,跨下马匹,递上文件。
&ldo;佩科斯河的保罗师,院长?&rdo;
院长鞠躬致意。&ldo;愿为您效劳。塔代奥阁下,以圣莱博维茨的名义欢迎您。以他修道院和那些等候您到来的四十代修士的名义欢迎您。请随意。我们愿为您服务。&rdo;
都是真心话,这些话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一刻。保罗师听到对方喃喃地简单作答,慢慢抬起头。
他的目光在学者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感觉热情立刻消退。那双冷漠的眼睛冷淡、锐利、黯然无光、怀疑、贪婪、傲慢。它们正仔细地打量着他,仿佛在打量一件毫无生气的古董。
此刻就是跨越十二个世纪鸿沟的大桥,保罗热忱地祈祷祈祷早年那位殉教的科学家能通过他与明天握手。确实有条鸿沟,那就是平原。院长突然感到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在时间的长河里,他被搁浅在沙洲的某处。也根本没有真正的桥梁。
&ldo;来吧。&rdo;他和蔼地说,&ldo;维斯克莱尔修士会照料你的马。&rdo;
他安排客人们安顿下来,然后独自回到书房。木头圣人脸上的笑容使他莫名地想起老本杰明&iddot;埃利埃泽的嘲笑,说:&ldo;世人也在努力。&rdo;
第十八章
&ldo;现在与约伯的时代有些相似。&rdo;诵经师修士从餐厅的诵经台上开始诵读:
&ldo;上帝的孩子们来到上帝面前,撒旦也在其中。上帝对他说:&lso;撒旦,你从哪里来?&rso;
&ldo;撒旦跟往常一样回答:&lso;我环游地球,漫步地球。&rso;
&ldo;上帝对他说:&lso;你觉得那个单纯而正直的国君,就是我的仆人某某,嫉恶如仇、热爱和平吗?&rso;
&ldo;撒旦回答:&lso;某某畏惧上帝,对上帝不敬吗?您没有赐予他土地和财富,没有赐予他强大的国家吗?可您只要稍微伸一下手,让他拥有的东西减少,让他的敌人强大;然后看看他是否仍敢当面亵渎您。&rso;
&ldo;上帝对撤旦说:&lso;瞧他现在拥有什么,让它变少。由你去办。&rso;&rdo;撒旦离开上帝,回到世间。
&ldo;现在某某国君不像圣约伯,他的土地受到麻烦的困扰,他的人们没有以前富有;他看到敌人更加强大,害怕起来,不再信任上帝,心想:趁敌人还没拿剑,在他征服我之前,我必须先发制人。那时就是如此,&rdo;诵经师修士道,&ldo;地球上的国君们对上帝的法令置之不理,显得傲慢无比。他们心里都想着,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其他国君的意志战胜他。由于地球上的权贵互相竞争,都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依靠阴谋、背叛和欺骗寻求统治,至于战争,他们万分畏惧,为此战栗。上帝允许那个时代的智者学习破坏世界的方式,把天使长的利剑交到他们手里,从前正是这把利剑打败了明亮之星1。人类和国君可能畏惧上帝,在至高无上的上帝面前屈膝。但他们并没有谦卑之心。
&ldo;撒旦对某个国君说:&lso;别怕用剑,智者们说这样会毁了世界,他们是在欺骗你。别听弱者的劝告,因为他们非常敬畏你,阻止你对付敌人。出击吧,你会成为万物之王的。&rso;
【1早期基督教教父著作中对堕落以前的撒旦的称呼。】
&ldo;国君真的听从撒旦的话,召集王国的所有智者,号召他们献计献策,想出一些方法破坏敌人,在国内又不招致民愤。可大多数智者说:&lso;大人,这不可能,因为我们给您的利剑,敌人也有。它如地狱之火一般灼热,如太阳一般炽烈,因为点燃了它的正是太阳。&rso;
&ldo;&lso;那你们要替我再铸造一把,要比地狱热上七倍。&rso;国君下令道。他的傲慢已经超越了法老王。
&ldo;他们中很多人都说:&lso;不行,大人。别让我们做这事;要是我们为您点燃这种火,光浓烟也会呛死很多人。&rso;
&ldo;此刻,听了他们的回答,国君非常生气。他怀疑他们背叛了自己,于是派密探到他们中间,引诱他们,考验他们;智者们害怕了。他们中有些人改变了回答,说不应该惹他发火。他三次问他们,他们三次回答:&lso;不,大人,如果您做了,您自己的子民也会死的。&rso;可是其中一个巫师犹如叛徒犹大,说话圆滑,背叛了其他修士,对所有人撒谎,让他们不要害怕辐射魔鬼。国君相信了这个名叫黑暗的骗人智者。他让密探在人们面前指责众多智者。由于害怕,那些不太明智的智者投其所好,给国君出主意:&lso;武器可以使用,只是不要超过某个界限,否则肯定会毁掉一切。&rso;
&ldo;国君用新型火焰猛烈攻击敌人的城市。整整三天三夜他猛烈的炮火和铁鸟把愤怒倾泻在那里。每个城市上空都出现了一个太阳,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顷刻间城市消亡了,如蜡在火炬下熔化一般。那里的人们在街上静止了,皮肤冒烟,如同被扔到炭堆上的木柴。等太阳的狂暴褪去时,城市到处在熊熊燃烧,天空雷声轰鸣,仿佛大槌,要彻底将它捣碎。毒烟飘落到各地,到了晚上,大地一片通红,遍地余烬。余烬的灾难导致脱皮、脱发,血液在血管中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