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个人年纪还小,就算被有心人瞧见,或许也指责不了什么。
但沈诚的年纪比她可大上三岁,若是等到她也长大了,他还这么没有分寸,可是会容易惹出祸事的。
他作为男子,自然无人责怪。
但她作为女子,可就没有那么轻易逃得脱指责了。
是以面对沈诚的时候,顾月的表情显得十分冷淡。
“表哥怎么又来了?”
见她显然是不高兴的样子,沈诚知道定然是因为被沈凝抢了簪子的缘故,一面觉得抱歉,一面又因为这样说明她对自己还是很在乎的,不由又觉得有些开心。
“月儿,我知道刚才阿凝抢了你簪子的事了。”沈诚的手里还握着那枚断成两截的簪子,语气歉然,“都怪我没有教好阿凝,叫她任性了些,我替她跟你道歉,你别生她的气……这根簪子断了也没关系,下回我再给你买支新的,好吗?”
顾月的目光这才落在他手里断掉的簪子上。
……断了啊。
真是毫不意外呢。
“表哥不必如此。”顾月面无表情,十分善解人意,“簪子断掉的确是有些可惜了匠人的手艺,但是表妹毕竟是表哥的妹妹,这簪子给她倒也合理,我也没损失什么,表哥不必再补偿。”
她看起来面色不佳,显然是不开心,但却还是为了他说出这样的大度之言。
沈诚有些触动,“月儿,你真好。”
定是他在顾月心中分量不同,顾月才会看在阿凝是他妹妹的份上,不与阿凝计较,如此大度宽和,想来日后她们若成了一家人,定也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顾月觉得气氛与想象中不同,看了沈诚一眼,竟有些猜不中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自然是很好。”顾月随口接了一句,并没有因他这话产生什么情绪波澜,“但是表哥,我们说好你不要独身过来寻我。”
“我、我知道了,”经她提醒,沈诚像是才意识到问题,赧然垂头,“我是想着着急与你解释,这才失了分寸,你别介意。”
随后他红了脸,又看向顾月,“那表妹,往后我有什么事就给你写信,若你同意见我,便回信再行约定有人在场的地方相见,这样便不唐突了罢?”
的确不能说唐突,只能说是毫无分寸。
上一世沈诚提出要与她通信时,顾月心底是藏着高兴的。
可是这一世换了角度来看,才发现他这个要求提得有多不妥。
“不必了,表哥。”顾月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好给你回信。”
沈氏对顾月管得严,沈诚也知道。
于是他自认周到地道:“那就我给表妹写信,表妹不回也无妨。”
这可真是……
顾月压了压眉心,正要再拒,却听见身后思怀靠近的脚步声。
“姑娘,方才侯府那边来了消息,说明日请姑娘过去玩呢,太太已经同意了,方才派了人来知会。”
沈诚见有人来了,便小声和顾月道:“那月儿,咱们就说定了,我先回去了。”
这姿态瞧着太亲密了,顾月不舒服地往后退了两步,没有阻拦他离开。
沈诚依依不舍地转了身。
思怀眼尖,远远就瞧见了沈诚手里拿着的簪子,又见沈诚一脸局促避人的模样,心里便又有了些计较,悄悄打量顾月的表情。
“表少爷又来找您啦?”她试探着问。
“不过是为着表妹摔坏了那根簪子的事,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难为表哥还特意来寻我道歉。”顾月心里不在乎沈诚,面上自然也看不出慌乱,只是淡定地陈述事实。
思怀没从顾月脸上看出什么。
“原来是这样,看看表少爷果然是像他们说的那样,谦谦有礼,这点小事都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