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身子不适,故没参与祭祀。”辛洛也没多纠结尹衍没去的原因,挥了挥手,“平身吧。”“谢陛下…”“有何事要朕为你做主?”“陛下…”古花怯意的眼神看向尹衍,而后又马上低下头去,活脱脱看到了凶神恶煞一般。“别怕,你说。”辛洛能注意到,尹衍自然也察觉到了。尹衍微眯着眼眸趋向古花,心底暗自询问:“这人寡人认识吗?”“是…草民的家父为当今工部尚书,古尚书的小儿子,古花。此前因林国的祭祀活动跟随家父入宫,草民有一事相求陛下,恳亲陛下为草民做主!”古花说到最后越发的激动,整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猛地如決堤般夺眶而出,浸湿了整张脸庞。辛洛最受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哭泣,声音都不自觉放软了些,“你好好说,别哭。”说罢,招手让人拿了块干净的帕子给古花擦擦眼泪。在一旁瞧着的尹衍莫名开始吃味。辛洛的声音听在他耳里异常刺耳,更不用说那一块干净的帕子。小傀儡从未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跟寡人说话,每每不是挑衅,就是怯弱。还有上一次小傀儡赏赐别人宝物,惟独寡人被遗漏。连带尹衍看着哭成泪人的古花也没什么好脸色,况且这人无缘无故像看他见到鬼一样,故他沉着一张脸不语。“草民…草民先前被尹殿下完全标记…”古花的一句话宛如重磅炸弹,在尹衍和辛洛的心里猛烈爆开,把二人都弄的惊异不已。尹衍眼底浮现满满的怒意,沉声道:“你有何证据表明是寡人?”这刁民竟敢在小傀儡面前胡言乱语。“殿下的标记经由百日已然消散,但草民当日赠予殿下的玉佩可还留在府邸。”说罢,古花从兜里拿出不完整的玉佩出来,人明眼一看就知晓那半块儿的玉佩是定情信物了。辛洛轻咳一声,“你是让朕做主,帮你跟皇叔讨个公道?”这就有点尴尬了,上一秒还在说摄政王妃,下一秒就来了一个。古花摇了摇头,他也是个美人胚子,泪痕满面,低声啜泣,让人看了不禁升起几分怜惜。“草民是心悦殿下,但…那一晚标记并非草民所愿。”苍白着的一张脸慢慢染上红晕,随后他攥紧拳头,神情有几分胆怯和羞涩,“那一日所为皆是因家父所起,家父…家父知晓草民心悦殿下,故…”不用明说大家都知晓的。但作为那一晚知晓一部分的当事人,辛洛却没出声拆穿古花的谎言,他只需要准备好看戏要吃的桂花糕和菊花茶。锐利如鹰的目光扫向古花,“你说,你是寡人那一晚标记的地坤?”“是…”“你说的,是不是这一块玉佩?”方才尹衍就让人去摄政王府搜,搜了整个府邸,终于在他府邸的某个院子的床板地下找出那一块玉佩。帕子“回殿下,是…是的,是这一块…”古花颤颤巍巍交出手上这一块玉佩,经由护卫交给尹衍。两块玉佩的的确确严丝合缝,连接在一起。古花暗暗窃喜,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块玉佩,尹衍竟会真的拿出来,毕竟如果尹衍真死咬说他不认,古花也没办法,他不可能让这个小傀儡皇帝派人去搜查摄政王府的。他唇角有些不受控,微微上扬了起来,这一幕稍纵即逝的,却还是被尹衍给捕抓到了。尹衍把’定情信物’放在桌上,“这一块儿的确是在寡人的主院床板底下搜查出来的。”“但寡人怎么不记得当日1你有出现在宴会上?”尹衍的食指有节奏性地敲击着桌子,一下一下的,就像有人拿着根棍子也在敲击古花的心,把古花弄的心慌意乱。“回殿下,草民当日…当日受家父嘱咐,还拿杯了酒给予殿下。”说着说着,古花的头越垂越低,整个人娇羞万分、不敢抬头示人,透过发丝还能隐约看到耳根子红了一片。当日尹衍不仅是因为天乾的易感期,还有受到迷1药的影响导致他完全不受控,从而完全标记了辛洛。作为在场的二位当事人,自然也知道古花送给尹衍的那杯酒,是问题所在。辛洛捧着茶杯,时不时轻啜几口。尹衍压下心底的不悦,“那玉佩呢?是何时留下来的?”任谁被人下了迷1药都会不高兴。“草民…玉佩是草民与殿下交…交欢之时把玉佩递给殿下。”这话一出,尹衍立马察觉到来自身旁小傀儡的眼神,偏头一看,调侃揶揄的眼神宛如电流般划过尹衍的身子,电流酥酥麻麻却不痛,让尹衍浑身都不舒坦。辛洛抿紧唇角防止自己笑出声来,戏谑意味满满,“没想到啊,皇叔…这么会玩。”尹衍现在又不好解释标记一事,他只能憋屈吃下这个暗亏。被逼吃下亏的尹衍把矛头指向古花,神色难看,“那为何你到现在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泼脏水泼到尹衍这来,还让他在他心上人面前吃瘪,尹衍的脸色能好看才怪。“回殿下,草民的心一直很不安,草民是心悦殿下,但殿下…”古花抬眸,近乎痴迷爱恋的目光看了下尹衍,随后似乎自知不妥又低下头去,“殿下未必心悦草民,草民就想把这事当作念想,记挂在心里头便好。”“但家父…家父不肯,”古花的眼泪好似不要钱一样,拼命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说这古花样貌虽没有罗荫来的美艳动人,但也是有个好相貌,这会儿泪眼汪汪的,连辛洛看了都忍不住在心底唾弃尹衍这个渣男。“家父说必须要让殿下也知晓此事,并且为此事负责。”古花往尹衍那走近几步,又停了下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尹衍,“殿下,您相信草民,草民并不是有意要说出来扰了殿下,只是…只是草民怕家父会把此事闹大,影响到了殿下。”尹衍却全然不受美人的诱惑影响,还不动声色地把屁股下的凳子往后退了些,拿起茶杯饮下,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古尚书是何时知晓标记一事?”“前几日。”古花深怕尹衍不信,“都怪草民当时把玉佩拿出来擦拭,没注意到家父就在身后,这事…就被发现了。”吃了这么久的瓜,辛洛认为自己还是得为古花’讨公道’。辛洛假装严肃,“古花,朕记着你是地坤是吧。”“回陛下,是的。”“那古尚书怎么能在没有你的允许下进入未婚地坤房内呢?”辛洛狠狠拍了下桌子,引得桌上的茶壶茶杯都震了一下,“古尚书这是不遵守我朝规则了吗!”古花和尹衍闻言都愣怔了。尹衍:还以为小傀儡要帮着他对付寡人…古花:还以为陛下要为我向殿下讨个说法…随后辛洛又换上一副’面目慈爱’的模样,“没事,朕会替你向你父亲讨回公道,这不管是至亲与否,都不能踏入未婚地坤闺房。”蓦然有一股莫名的心慌爬上心头,古花咽了咽唾沫,“陛下,那草民与殿下一事…”“这…”辛洛欲言又止,然后他觑向尹衍,“皇叔,这算您的家事吧?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朕也不好插手。”被尹衍拿在手里的茶杯猛地碎裂,’啪啦’一声,尹衍摊开手掌心,玻璃碎参杂所剩无几的菊花茶透过指缝间流淌着。在旁的护卫眼疾手快上前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却没想到被尹衍拒绝,他反倒询问辛洛,“陛下,您这有没有干净的帕子?”辛洛:……你这人有那个大病??你的护卫不是给你块帕子了吗?我看着也很干净啊!怎么还要跟我讨!辛洛微微一笑,“有,朕这帕子多的很。”麻烦精事多!他正要让人拿一块新的帕子来,麻烦精又说话了,“寡人要陛下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