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扶着椅子,才没有让自己瘫坐下去,这一刻愧疚占据了所有情感,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还想冲路夕发火。他凭什么冲他发火?当年哭着喊着连吼带骂要分手的人是自己,重逢后,对人冷脸不识好歹的也是自己。自己一直退,张牙舞爪地往人身上招呼,路夕就一直追,心甘情愿给他抓的满身伤痕。季阳现在还能说什么,告诉路夕,说自己被他妈拍了那种视频威胁吗?他说不出口。不是因为难以启齿,而是他实在没有脸去拿这个来让路夕对自己愧疚。“没了,就这么多,你哥以前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你是富家少爷有赌的资本,而我没有,你输了,醉生梦死地哭一场醒过来还是你的路家二少爷,而我输了,只能守着满地的鸡毛蒜皮被人骂活该,他说爱情很美好,但不是谁都能够肖想的。”“路夕,我那时候确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你能够为了我跟你家决裂,所以我怂了,就想着反正迟早得分,把你甩了,总比被你甩要好。”“……”作者有话说:在收副本线了,下章燕宝出场,下下章路夕就知道所有真相了,然后副cp所有剧情就差不多走完啦,咱们可以回去走主线,顺便开启周也那条线啦~~~对不起,最近节奏有点慢,是尘尘的错,我这就改,磕头,不要骂我,我一定改……突袭(5000+)路夕许久没有开口,半晌才喃喃道:“迟早得分?”季阳心尖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给扎了下,眼睛忽然一酸,轻声:“对不起……”换做以前,路夕听见这句话会生气,会愤怒,会大声质问他原来是这么想的,甚至会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走到最后。但是现在,路夕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半点怒火。他不想对季阳发火,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办法对季阳再发火。良久,路夕问:“那为什么不要分手费?”“不想让你妈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图你钱。”“那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图什么呢?钱你没有得到,人也并不是你喜欢的,还照顾了我三年,阳阳,是不是我妈不找你,我不把这一切捅破,你就会这样傻傻的跟着我一辈子?”季阳想了下,认真地说:“你对我挺好的,你也很好照顾,而且你的奖学金都会给我,我不认为我傻。”“你给我睡了三年。”“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觉得吃亏的,我不是女生,也不会怀孕,虽然我是被压的那个,但我觉得……很舒服。”说到后面那句时,季阳耳根有点红。路夕没有看到,有些愧疚地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当自己说出季阳没有爱过自己后,他情绪上的变化,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后来的愧疚。路夕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些可耻,他在利用季阳的善良跟单纯。他有种感觉,现在可能不管自己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这人估计都会因为愧疚而答应,无条件地答应。江凭风说的一点没错,季阳真的很容易心软。“我出去走走。”路夕忽然道。然后推门出去了。他怕自己再不走,估计真会禽兽不如地趁火打劫,让季阳答应自己某些无理要求。季阳见他出去,也没有拦着,自己往椅子上一坐,捂着脸就狠狠叹了口气。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摸出手机,想上网求助一下,问问神通广大的网友们自己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却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之前的提问——我跟我对象上完床第二天,一看见他就脸红是怎么回事?在线等,急!季阳愣了下,往下翻评论,翻到了那个点赞最高的:“兄弟你完了,你坠入爱河啦~~~”季阳看着那条评论,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冲出门去,一边下楼,一边大声喊着:“路夕!路夕!!路夕我跟你说——”没看见路夕,倒是他姥站在楼下,见他吼的这么撕心裂肺,仰头问他:“怎么了阳阳,你老板刚出去,找他有事儿?”季阳被他姥吓了一跳,站在楼上不动了。咬着嘴唇,表情有些复杂,半晌都没有说话。就在他姥准备出去的时候,季阳忽然大喊道:“姥姥!”“啊?”他姥一脸疑惑地回头,“咋了?”季阳咬着嘴唇,垂下眼皮,摇头:“我饿了……”他姥愣了下,边往厨房走,边笑呵呵地说:”你啊,刚吃完饭又饿了,等着,姥姥给你炸点……”“他男朋友是我。”“……”他姥回头,抬头看着楼梯上的他,问:“什么?”季阳抬起头,看着他姥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路夕他男朋友是我,他不是来监督我工作的,他是来找我的。”“…………”三十秒后,季阳像上次一样,被他姥姥拿扫把追着给打出去了。郁白初蹲在院子里的水井旁,在认真地洗一个刚从园里摘回来的大西瓜,准备待会儿切块后给季阳送房间里去。当他看见季阳鬼哭狼嚎地从房子里跑出来时,愣住了。他想不出季阳又干了什么事,能把他姥气成这个样子,居然扛着两把扫帚追着他打。季阳也是懂得找庇护所的,看见郁白初蹲那儿,就赶紧跑他身后,跟他姥两个人围着郁白初绕圈,一边绕圈还一边嘴硬道:“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喜欢他!我乐意!他有钱他养的起我,他还会教训欺负我的人,他会保护我,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能生又怎么样?不能生他这辈子就宠我一个人!他赚的钱就给我一个人败!我为什么不跟他好?!!我就喜欢吃软饭!!我还要软饭硬吃!”季阳他姥被他这套歪理气得都吼出大名了:“季阳!你给我过来!”“我不,你把扫把扔掉我就过来,不然我不过去。”“我数到三!一、二、三……”“我不会过来的,说什么都不会过来,除非你把扫帚扔了!”他姥真的就把扫把扔了,然后进屋子去了,板着脸跟季阳说:“你给我进来。”季阳小时候顽皮,没少被打屁股。虽然很多年没吃过这种皮肉苦了,但看到熟悉的严厉表情,还是腿软,紧张地问郁白初:“我进去还能出来吗?”“你刚刚做什么了?”“没做什么,就是跟我姥说路夕是我男朋友。”“……没事,进去吧,姥姥不会打你的。”季阳对郁白初很信任,没由来的信任,闻言真的进屋子去了。他姥坐在凳子上,脸上还是生气的表情,看见他进来,没有再找扫帚,而是问:“好多久了?”季阳低头:“五年。”他姥听完,沉默了很久,显然是打算时间不长就让两人赶紧分了,结果没想到,季阳一开口就让她想要出去把扫帚捡回来,再狠狠抽他一顿。半天,才听见他姥恨铁不成钢道:“好了五年,也就是你刚成年那会儿就好上了?你那时候18岁不懂事,怎么现在20多了还不懂事呢?”季阳抬头,反驳道:“我就是喜欢他,跟懂不懂事没有关系。”“他能给你什么?你图他什么?图他花言巧语吗?到时候他结婚了,你怎么办?”“图他钱、图他帅、图他对我好,图他死了遗产都给我。”“……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姥,你没有我了解他,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他对我很好。”他佬看着他,几乎是用力盯着他的脸,忽然说:“如果不让呢?我不让你们在一起怎么办,如果非要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怎么办?”“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你打断我腿,我爬也要爬他面前去,我这辈子跟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