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楚若依做的一场前世梦,是楚月兮未曾想到的,也是她未曾预料的,此刻的她,正随着楚定渊一同回了福祥院,好歹是大年三十,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老太太瞧着进来的两人,皱紧了脸,质问道:"依依呢?怎么就你们回来了,依依呢?"
李玉兰也是想问,可瞧见老太太先出了声,便硬生生忍下了心头的疑惑。
楚定渊掀起衣袍坐下,轻咳一声:"二丫头做错了事,儿子将她关进祠堂了。"
老太太激动,喘着大气问道:"什么?!关了祠堂?今儿个是大年三十,你倒好,无缘无故的将依依关进了祠堂!"
楚定渊看着母亲激动的神色,一副了然的模样,叹气道:"二丫头不分是非,信口胡言毁嫡姐清白,儿子就是看在今日是大年三十的份上,才只关她到子时一刻。"
想起楚若依,他便又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母亲就不要多言了,今日这是本就是二丫头的错,此事就这么定了,不给她个教训她只会愈发不知是非了。"
楚定渊眉眼处带着不容置喙的冰寒,任谁看了都知晓,这个一家之主真正的动了怒。
老太太在内宅多年,早已修建成了人精,今日的事,她多少也是看的明白的,无非就是依依算计楚月兮,反倒被楚月兮倒打了一耙。
不过她就想不明白了,依依为什么就不将楚月兮算计给旁人,偏偏要算计给四皇子呢?四皇子妃那么好的亲事,真是便宜了楚月兮了。
不过虽说她见不得楚月兮,可那楚月兮到底也是冠了她楚家的姓,若是能成了四皇子妃,那也是她楚家的荣耀不是。
老太太眼眸转动了片刻,知晓儿子今日怕是不通商量,只得叹气:"罢了罢了,若我说,依依不过也是好心罢了,大丫头说出那等妒妇之言,哪里还有男儿肯要她。"
身为当家长辈,说出这般话来,可真真是重了几分,更是凉薄至极的。
楚定渊皱眉,眸中闪过冰冷,沉声道:"母亲,月兮是你的孙女儿,是儿子的女儿,是我楚家的嫡长女,只要我在一天,旁人就不许非议她半分。"
老太太连咦道:"不过就是随口一提罢了,你竟还发这么大的火气,还把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她满是皱纹的脸更加紧皱了,只见她皱眉道:"若我说,三皇子那方的亲事怕是不成了,大丫头若是能当个四皇子妃也是不错的,也不枉将军府养她十余载。"
还未待楚定渊说话,楚依岚便站起身来,皱眉到:"母亲此言差矣,那四皇子既然用这般下乘的手段来算计月兮,那便不是个品性好的人。这样的人,月兮怎能嫁给他。"
若是那四皇子光明正大上门求娶还好,可他偏生用了这般下作的法子。
老太太冷笑,迅速的瞥了一眼楚月兮,眉眼间闪过不屑:"你以为,你这个闺女的品性好的到哪里去?"
她话语间充斥着尖酸刻薄,完全看不出她年轻时,是出自大家族的贵女,反倒像一个市井老妇。
"你……"
楚依岚气急了,连连上前了几步,怒气至极的盯着老太太,楚月兮一看,连忙拉住了气极的母亲,摇了摇头。
老太太冷笑,眉眼间咄咄逼人:"我?我怎么了?莫非你想和你那个好女儿一般,提刀威胁我?!"
这件事,终究成了她的心病,她身为定国将军的母亲,一生劳苦功高,便是宫中的贵人们见了她,也是要高看她几分的。
可谁曾想,活了大半辈子的她,竟然被楚月兮一个丫头提着刀子威胁。
即便她冤枉了那楚依岚又如何?楚依岚那个身份不知,来路不明的女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当时她就该快些给那个女人灌鸠酒。
还有那个将寿阳长公主和凡柏青请来的幕后之人,也成了她的一块心病,那人到底是谁?为何会看上了楚月兮?
如若不是忌讳那人,她早就暗中吩咐人处置了楚月兮,哪能容她在此到处蹦哒!
老太太思前想后的,却没有好好想一想,若是楚月兮真如她想的那般好对付,那日也不会以一手之力将楚依岚救回来,更不会提着刀子逼停她了。
楚定渊听着爱妻与母亲的种种对话,脸上的寒意越发重了,只听他怒声道:"母亲慎言!儿子再说一遍,岚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月兮是我楚家正儿八经的嫡女。"
他眸中充斥着怒火,眉眼间的寒气也越发重了,便是老太太,也被他的这声怒吼吓了一跳。
老太太大口大口喘着气,手不停的拍着胸口,急声道:"你翅膀硬了!处处与母亲作对不说,还敢这样对我!你别忘了,是谁生你养你,是谁为了你苦苦支撑这个家?!"
她眉尖紧锁,步步紧逼,更是举出早年的艰辛事来,想要同以往一样,逼儿子就范。
楚定渊手上青筋突起,只见他砰的将茶杯扔到桌上,留下一句"母亲愿怎么想就怎么想"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太太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气的直发抖,她为了他付出那么多,若不是她,楚家哪里有现在的辉煌,若不是她,他哪里有这么大的成就?!
看着周围的人,老太太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厉声到:"都给我滚出去!都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伙!"
众人闻言立刻散了,并不多留,便是李玉兰也是快速的溜了,老太太今日明显受了气,这谁留下来,就得当老太太的出气筒,谁又愿意呢。
众人脸上皆有不愉之色,唯有那黎白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眸中的喜悦之意更是清晰可见。
今年楚家的大年三十,注定是不安生的一天,楚家后院的水,也被人一点点搅浑了,一不小心,那浑水就会迷了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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