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柳絮纷飞。夙止的面容被刻在所有人的眼里,夙止交代了几句话给阿紫,便和白竹等人马不停蹄的折返。
日夜兼程。半刻不停。出石原边境少了马车,有了暗影的声东击西,夙止和白竹起先找了空子钻了出去。但无疑是也浪费了不少时间。幸好他们刚入边境不远,不然等到了万花谷再想折回那边是难上加难。
边境外,白竹将身上的水袋递给夙止,“喝一点吧。”
夙止伸手将水袋推了回去,“还有很远的路要赶,抄近路的话没有酒店人家,储备一点粮水总是不耽搁功夫的。”她眯着眼睛对白竹轻轻笑道。
白竹望着她扬起的笑脸便没有在说话,将水袋收起来。沉默了一会低沉道,“我有时候觉得,其实,你若是寻常女子最好。”
夙止也笑,“我若是寻常女子,可配的上他?”
此时的夙止笑的就如一朵初开莲花,清香安静。她的头略微抬了抬,望向天边圆月,“这世上最可悲的不是没有爱情,而是,爱而不得。”
白竹的眼神顿了顿,“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夙止大惊,“啥?你都成亲了你不知道?”
“成亲啊,成亲是为了这一身的能力啊。”白竹撇过头,耸了耸肩。
夙止在这一刻却觉得白竹的身影万分落寞。她撇过头看着白竹道,“那你知道你活着的意义吗?你这一生可有什么渴求?”
白竹第一次被人问起这个,从他记事开始就是和路西被安排在翌昼,目标就是保护未来的天子。从小开始就是无穷无尽的苦练,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任何兴趣,师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他们是不允许有爱情存在的,只能誓死跟在莲迟渊左右。跟了莲迟渊和莲殇之后,渐渐感受到所谓的感情,莲迟渊表面虽冷,但对他们极好,莲殇则是跟他们呢称兄道弟。至于,爱情。他脑中从未有过这个念头。以前不懂,现在倒是懂了,他的能力早已经注定,这一生只能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那边是钥匙,打开他能力的钥匙。
“我只希望能誓死跟在渊王左右。别无他求。”白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分勉强。好像这种意识早已经深入骨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以前,这是任务。但突然有一天,我甘愿就这么赶跟着他。渊王不同别人,这个天下只能是他的。至于我,我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要成为这样的人,不过幸运的事,那把钥匙,只能是我的。”白竹脑袋撇过来,笑的一脸天真,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那个一板一眼单纯的少年一样。
夙止只是静静的听。她抬起脸看着他,突然伸手在他肩上狠狠的锤了一拳,白竹措手不及被打的一愣,“你。”
夙止哈哈哈大笑,末了说,“我相信缘分,也相信,她既然跟了你,必定是你们的缘分。既然是缘分就要好好珍惜。”
白竹脑海中浮出了那个,自己还未回家,就已经在门外像个小孩子一般,蹲在地上抱着双腿,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傻姑娘,觉得心里猛的一酸。哪个小小的身影,似乎也已经被刻在了自己脑海中,他不明白那是不是爱情,但是,他知道,她是他的。也只是他的。
夙止只看了一眼白竹的表情便放下了那颗原本有些惋惜的心,相比之下,自己的那颗心却如何放不下。但她也相信他,她相信他,一定会没有事。
而她的他在哪里呢。时光的旋转,场景被无限切割。
距离禁村还有一段距离的树林间。一抹白色身影,敏捷而如仙降一般,潇洒的落在其中一颗庞大树木的枝干上。他一尘不染的白色锦衣上细密的精致刺绣,被周身月光罩上银灰的树叶投射出大片大片的阴影。他冷峻的眉峰像一柄利剑,漆黑的眼睛如深渊。
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没有半丝表情,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处在下坡的禁村。虽隔了甚远,却依旧能察觉到那股强大的结界气息。
莲迟渊听到身后有声响,头也不回的说,“可部属好了?”
“已经兵分了三路。”路西不知何时窜到了莲迟渊身后,闷闷的道。
“瞧见了吗,那结界。”莲迟渊嘴角一抹笑意。
路西朝前塌了两步,望眼所及之处,莫说结界,连禁村的轮廓都看的不真切。总之两人在上坡又在树枝之巅,却还是相隔太远。
“东临到了何处?”莲迟渊道。
“具飞鸽传书报,并没有在去禁村的途中发现殿下的任何痕迹,想必殿下定是走了别的路。但东临换了路线,比我们提前了两天,现下也快到了。”
“立刻传出信号,任何人不允许靠近禁村。”莲迟渊阴冷的说。
“大王。”路西蹙起眉头,一脸迷茫,“为何?殿下分明就在禁村。”
“本王自然知道莲殇在禁村,但西雇要反了。本王就好好让他怀念怀念本王以往的仁慈。”莲迟渊的眼睛里戾气猛然迸发出来。
“西雇?大王可是误会了,西雇早已将禁村剔除在外,禁村所留之人也是西雇被逐出的人。”路西道。这事可非同小可,若是禁村这件事跟西雇没有关系,那这场大战就太草率了一点。奉天还在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