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因为激动声音拔高许多,把周围视线都引过来了,包括康宥的。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悠悠问道“小碗儿这么在意呢?”常晚不习惯被被人注视,而且康宥这仿佛戏耍般的眼神也让他有点不爽,他低声咕哝一句“谁在在意了。”随后气冲冲地往前走去,打台球时好像在打架,球杆和球、球和球都撞得噼里啪啦响。周围人都注意到,这有一位小朋友心情不爽。康宥和原源都知道小碗儿炸毛了,没再招惹他,只是原源的表情诚惶诚恐,带着些许讨好陪常晚练球。康宥就不是了,他脸上挂着点点漫不经心的笑,姿态也散漫,像个逗猫儿的高贵主人。明明平日里在常晚面前的康宥也经常是这幅样子,但不知为何,现在常晚就是看着不顺眼起来,这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常晚有些闷堵。想到这段时间他对康宥的亲近和讨好,更觉得郁闷,心里一股无名火烈烈燃烧着。以至于晚上到了cb,康宥看见没什么客人,让他去包厢,常晚都没去。看着那道有些倔强的背影,康宥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来是把人逗毛了。得想办法哄哄,康宥站在原地想了想,调转方向去找领班。片刻后正在吧台无所事事,擦着酒杯的常晚被苗立拽过去带到另一个包间里,不是他常和康宥待的那一间,本以为对方有事情要和自己说,谁知道苗立把他推进来就转身出去,还关上了门。常晚“诶”了一声,去拧把手,发现还锁上了,但他没以为苗立要害他,他相信的人不多,苗立算其中一个。包厢里有点黑,常晚有些害怕,伸手去摸开关,没等他摸到,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常晚被吓得一激灵,差点跳起来要揍人,这是他被吓到后的应激反应。不过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进了耳中“小碗儿,是我。”听见是康宥,常晚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生气,这人明知道他害怕还这样吓他。“跟我来,我带着你走。”包厢里实在太黑,常晚不得不依靠康宥,直到被带到沙发上坐下,他才微微松了口气。这时康宥才把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打开,常晚刚才被吓懵了,都忘了手机还有这功能,刚想抱怨康宥知道不早拿出来,是故意看他害怕的样子,好取笑他吗?可下一刻,包厢里亮起了幽幽烛火,常晚借着这点微弱的亮光,看清楚眼前摆着一个蛋糕,也看清楚了身侧被烛火映照着的少年的温柔笑容“小碗儿,17岁生日快乐。”常晚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康宥,毫无预兆地蹦跳出泪珠。他幻想过无数次有爱他的家人,和亲近的朋友,在他生日这天给他庆祝,不用很热闹,只需要在乎的人都在就行。但从来没有过,蛋糕更别想了,在常家常晚是没有过生日的资格的。常岂会给他那对便宜哥哥姐姐办生日宴,请很多人,却不会施舍给他一块蛋糕。常晚其实比康宥小一岁,很小的时候他看着生日距离就和自己相差两个月的康宥家,会因为康宥的生日热闹起来,大人小孩儿都围着那小王子一般的人,常晚羡慕极了,每年他都会躲在房间露台上偷偷看,就好像自己也跟着过了生日,不过就是推迟了两个月而已。想到这里,常晚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又不禁笑出了声。康宥被他又哭又笑弄得有些无奈,天知道他看见小碗儿豆大的泪珠往下掉时有多紧张,让他好像一瞬间回到了那天意外撞破常晚哭,下意识想藏起来。康宥潜意识想帮着常晚保护他最脆弱的一面,可这人又忽然笑了起来。“你这又哭又笑的,是想到啥了?”康宥捏住常晚的脸颊肉,看着常晚的嘴嘟成“o”型心情放松了些。本以为常晚不会告诉他,却没想到今晚的常晚异常坦然,他看着康宥说“就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把你的生日记得很清楚。”“我的生日?”康宥难得有点懵。他忽然想到上次他随后胡诌想让常晚也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时,对方问了一句“你的生日不是在深冬吗?”刚想起来这回事儿,就看见常晚点点头,看着视线落在蛋糕上缓缓说“没人给我过过生日,所以我每年都把你的生日当成我的,自然而然就记住了。”听到这个原因的康宥心中忽然涌起如潮涌般的心疼,那个被他从小就认定是小霸王的小孩儿,竟然在别人生日的时候,偷偷藏起来,感受那不小心溢出来的幸福气氛,当作是为自己庆生。眼前忽然出现了小时候的自己,康宥看见那个像是冰块一样的小孩用漠视的态度对待另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