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刘奭一脸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思儿尽管说,我能做到的,都行!”
敬武笑嘻嘻将他拉了锅炉前:“嘻嘻……太子哥哥,你来尝尝思儿的手艺。”
“你做的?”刘奭眼睛本来就大,这么瞪着,差点就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他捏了一个饼子,看了看外形,欣喜多过惊讶:“怪好看的,想来是能吃的,真怕被思儿害了去。”
“少说话嘛,快点吃!”敬武撒娇道。
刘奭咬了一口……
薄脆的饼皮很酥香,入口即化,那股子香味儿融在舌尖,余味不绝。
他的表情凝滞在那里……
“怎样,不好吃么,兄长?”敬武有点紧张。
按理说不会呀,这么难吃?制法是阿娘手把手教的,用的材料也都是宫里御进上好的,她学的快,又不是第一次做了,火候把握很好,做出的饼子即便没有母后当年做的好吃,但也不至于难吃到不能入口吧?
敬武深怕太子在与她开玩笑,因笑着推了推他:“兄长!你醒醒啦,别不说话呀!真难吃?没有吧……”她便从太子手里抢过饼子,咬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可以是可以,就是……哪里有点不对劲,比不上阿娘做的好!”
她也不理太子了,回头便又去“钻研”制法……
太子却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她一怔,刚想说话呢,却瞥见她的兄长眼里噙着晶亮的泪……
那一瞬间,她觉好心疼。她母亲的形象飞快地从脑海中闪过,她从未见过他们的母亲,但不知为何,那一刻,就有那么一个女子,身着素衣,飞快在她脑海里浮现,又飞快消失……那个女子是他们的母后,她轻轻抚着太子的头,很心疼……
彼年太子亦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母亲就离开了他们。
敬武踮起脚,也想学着“印象”中母亲的样子,轻抚太子哥哥的头……聊作安慰。
太子警觉地弹开:“小思儿……?”复又回神,忽地抱紧了思儿,勒的她动也不能动。
敬武很小心地:“兄长?”便要挣,太子这才反应过来,轻放开了她:“思儿,兄长好想念母后呀。”
“我便知道了,”敬武多心疼兄长呀,自己也难过的很,“兄长是因为想起了母后,才这般伤心。思儿也是,思儿也很想念母后。”
“你可以不必想念的,”太子挤出一丝苦笑,又宠爱地捏了捏她的脸,“毕竟你从未见过母后,小思儿,这些悲伤,不该是你去承受的。”
“可是我见过兄长,并且以后会永远永远与兄长在一起。看见兄长难过,思儿便也跟着难过。”
敬武背过身去,很小心地问:“思儿做的饼子,真有那么难吃么?唉不行……还得改。”
“我有说过难吃吗?”太子绕了她跟前去。
“不难吃还把兄长呛出了泪呢!”敬武嘟着嘴:“难吃的兄长都哭了!”
太子笑嘻嘻地搬了椅子来,坐敬武跟前,看着她忙碌,只觉好玩,又觉这是活生生的烟火气息,他爱这种感觉。思儿绕灶台……小丫头长这么大啦,甚么都会干了。对他来讲,能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思儿忙碌,余生都够了。
余生都已足够。
刘奭笑道:“不是难吃,是好吃!真好吃!兄长为思儿的手艺深深折服,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桂花甜酿饼’了……”
“兄长,你是不是觉得这饼子的味道很熟悉?”
“是呀,”刘奭不假思索,“熟悉的很,也好吃的很,是娘还在时,做的饼子的味道。”末了刘奭又加赞赏:“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是呀,口感、味道、火候,都像极了母亲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啊?”敬武惊讶:“当真?”
“当然,兄长不唬你。不好吃的话,我方才为何想起了母亲,凝神悲伤?”
“那太好啦!苦心总算没白费!”敬武高兴地拍掌。
刘奭隐隐觉出了些味道:“思儿,你这是要做甚么?做和母亲一样的吃食,为了我?”
敬武边收拾烂摊子边与刘奭搭话,这当时听见刘奭这么问,便停下了手中活计,回头看着他,笑了笑,问道:“兄长,连你都能觉出的味道,你说……父皇能察觉出来吗?”
刘奭一个激灵!有些激动道:“思儿真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这么多年……我竟连这些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