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许平君便饮下汤药,留了唇角一滴药渍,艾小妍忙拿绢子将它擦去……
椒房殿稳的很,便有别处不稳当了。
霍成君久居内宅,一个人也要憋的烦闷了,尤其是近日来,她身在府上,久不进宫,便也听不着宫里的消息,只恍惚听旁人说起,椒房殿那位,又有了。
说不嫉妒是假的,那民妇果然身子骨强健,粗活儿做惯的,在民间那种落破旮旯里,已生得太子,入主椒房之后,竟又怀上了。
她折了枝条儿,一个人扯叶子泻火,霍显路过,见她这般,不禁问道:“女儿这是在想什么?瞧来心情可不太好……”
“我心情能好么!娘——”霍成君转头,嘟嘴撒娇喊了一声“娘”,便又说道:“椒房殿的消息你可听说了?把成君气得——”霍成君噎住,不再说话了,低头拼命扯枝条上的叶儿……
“怎了?”霍显惊讶道:“女儿消息这般灵通?——椒房那女人,这么快便滑胎了?”霍显有些不敢相信:“娘竟还不知道呢。”
“娘——你胡说些什么呢,”霍成君没再看她娘,“什么滑胎不滑胎的,成君是说——椒房殿那个民妇,她又怀啦!她——生完太子之后,又、怀、啦!!”
“这个事情,——娘还当甚么大事呢!”霍显有些不屑女儿将这么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夸大成这般,因说:“那你且等着,等发了更大的事儿,再来说与娘听。”
“能有甚么事儿……”霍成君小声嘀咕道。
“比如,滑胎呀。”霍显轻描淡写。
霍成君忽然醒转过来,猛地立了起来:“娘——你、你做了什么?!”
“你小声点儿!”霍显险些要去堵她嘴巴。
霍成君“嘘”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便住了口。一会儿,才左右顾之,确认无人经过,才悄声问霍显:“娘,你往椒房殿里——做了甚么?”
“自然做了好事儿,”霍显极为得意,“我上回便与你说过,椒房殿里,一多半是娘安□□去的人,有个甚么风吹草动的,娘比陛下知道的还快吶!”
“那……那……”霍成君自然想问那个至关紧要的问题,但她却急的一时想不出要怎么问。
还是她娘了解她。霍显因说:“成君,你可是想问,娘为何盼着椒房殿……滑胎?”
霍成君点头:“成君还想知道,娘凭如何的手段……去致椒房殿……落胎?毕竟娘在椒房的心腹再多,但都袒于陛下眼皮子底下,若想在陛下眼前行事,必是要三思的,弄不好,咱们非但落不着好,还得牵累爹爹、牵累霍家。”
“你放心,”霍显满不在意,“此事……娘必会做的天衣无缝,你且等着看罢。”
霍成君点点头,心里不免还是着急的,就怕出了点甚么差错,霍氏一族,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霍显站过来,拍了拍她女儿的肩:“椒房殿的事儿,娘早不担心了。娘担心的……是你。”
“我?”
“自然,”霍显说道,“成君,你大啦,该懂事了。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霍成君一惊:“娘——你可是又听旁人胡嚼道什么啦?”
“唉,这还需要听人嚼道甚么呀——”霍显无奈,问道:“成君,娘问你,你想不想做皇后?”
“那是自然!女儿做梦都想!”
“可是真心的?”
“当然!想做皇后还能有假意么?”
霍显沉默半晌,有些吞吞吐吐。
霍成君从未见过自家母亲这副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道是自己做错了甚么……
“娘,有话您便说。您这么,成君害怕。”
霍显反手给了这丫头头上一记:“你害怕?——老娘才被你折腾的害怕呢!”
“……怎了,娘?”
“成君,你既然想做皇后,这名节,便是极为重要的。试想,女孩儿若污了名节,还有哪个好人家会要?更遑说帝王家。”
“你……也该与你母舅家的表兄走远些啦!”
霍成君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