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接织造局的生意,并不是意味着顾家就变成了皇商。皇商的身份没这么容易到手,现在她在京城的那些铺子只是暂时接了织造局的外包生意,仅此而已。
“实力和底气毕竟还是不够。”微娘在心里叹了口气。
太子虽然经过前段时间的事,对她已经比以前多了很多信任,但他毕竟不是商场中人,偶尔利用织造局的生意打压一下三皇子还可以,却不可能一直关照顾府的生意。
这种事情,还得靠她自己。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二叔父那边已经来了信儿,明确同意将二房在京城的所有铺子都转让给她接手,过段时间顾长卿大概会亲自来京城和她办手续,目前则由她全权管理。
看样子,二房被烧那件事让二叔父很有点儿一蹶不振的架势,不然以二叔父的手腕和头脑,不可能把好好的铺子说转手就转手。
二叔父甚至在信里说,如果不是她恰好提出来这事儿,他本打算是直接关掉的。
果然,大概半个月后,微娘刚刚看完秋谚给府里的人发放完月银,回到屋子里,刚刚坐下,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到铃姑进来道:“大姑娘,有人要见你。”
微娘怔了一下。
她的第一反应是来找顾三思的。
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女扮男装在外面行走,就算找她也只以为是找顾三思。
没想到铃姑居然摇了摇头,道:“那人指明要见顾府的大姑娘,门房还以为那人要见的是秋谚呢,要进去给她报信,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这才主动把事情担了过来,来和大姑娘说。大姑娘,你要不要见见?”
微娘下意识地看了铃姑一眼。
说起来,铃姑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人,功夫不错,而且防身的手段很多。但是她对那些弯弯绕的东西并不是很在行,尤其不擅长阴谋诡计。
如果能让她这种人都觉得不太对的话,那来找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人?
“那人说没说来做什么的?”微娘问了一句。
“问了,那个人说,她是专门来见大姑娘的,还说,大姑娘不是要收二房在京城的铺子吗?她就是来办这事的,要把该盖的印章都盖了,该按的手印也全按了。”
这话听着倒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或许是心理作用,她老是觉得,自从铃姑说那个人不太对劲后,她就觉得来的人大概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这种铺子交接的事情,不是该二叔父亲自来办吗?
主子的印章不可能随便交给什么人去办,文书上要按的手印更得是本人的。
难道是刺客?
这个不大可能。不管怎么说,太子已经是她明面上的大树,那些人就算真的想对她动手,也总该投鼠忌器。
呸呸呸,哪个是鼠?就算她是鼠,也得做个吃人鼠。谁想害她,先被她咬下一块肉来再说。
话说回来,刺客也用不着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啊。
“他说没说他的名字?”微娘问,心里却不大抱希望,毕竟世上人这么多,就算来人报出了名字,她也未必能认识。
“她说她叫顾九歌。”铃姑说。
微娘身子一歪,差点儿坐到地上,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顾九歌。”铃姑重复道,“她说,她是特意来见大姑娘的,是她爹爹让她来的。”
微娘的第一反应是:顾九歌没死?
可是当初那场大火,不是说除了二叔和他的一个贴身家人之外,剩下的全都死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那场大火她没亲眼所见,据说里面的人有很多都烧焦了,尸首不全,面目无法辨认,查人的时候少查了一个大概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如果顾长卿第二天没从铺子里出来,谁也不会知道顾长卿没死在二房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