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明珠喜欢当“老六”,一众哥哥里他也最喜欢“大老六”。面对呆呆兄弟们的讨论,他双手叉腰朗声道:“怕什么。我们只是亲亲他,又不是和他结婚。”雌虫兄弟们如梦初醒。“对哦。”“雌父雄父也没有结婚。但他们可以亲亲。”“祖祖们结婚了呢……结婚要打架,我有点怕怕。”小夜明珠大手一挥,“所以,我们可以亲亲,但不会和他结婚。”他才说完,就被一只手抓住,丢到边上。其余崽也被利落地轻踢道边上。禅让整理下自己杂乱的便装,推开门走进去,把小雄虫抱出来。关门。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小雪斯和一众雌虫幼崽面面相觑。前面还说要亲的小夜明珠第一个嚎叫起来,“祖祖!祖猪猪——叔叔爬窗户啊呜呜呜呜,叔叔还丢我啊啊呜呜呜呜。”(六十七)禅让爬墙翻上来找白玉。他语言都还没组织好。恭俭良抄起消防斧连着砍七八下,冲进去把人拽出来,丢出去,一气呵成。小雪斯吓坏了,啪啪掉眼泪,没啥哭声,嘴巴大张着不断喘气。雌虫幼崽们如临大敌,还是小夜明珠想起雄父的招式,琢磨这找根破叶子,叼在嘴里,吊儿郎当跑去哄雄虫。小雪斯哭得更厉害了。“你来干什么?”恭俭良问道:“我警告你啊,不许把人送回实验室!这里有费鲁利,不会让寄生体靠近的。”禅让不说话。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被禅元揍过的地方还涂着膏药。作为“蜕壳”能力的拥有者,他也不是什么病痛都用“蜕壳”解决的。恭俭良道:“支棱?”禅让不说话。他其实也没什么过激行为,纯粹是站在原地看着白玉。恭俭良拽他出来时,他也不反抗,顺其自然极了。似乎,他真的只是来看看白玉一样。许久,恭俭良都快不耐烦时,禅让开口了,“雄父,雌父真的没有把你锁起来吗?”(六十八)一个人吃饭,远没有两个人抢着吃香。禅让是家中老二。他生来有一个光芒无比的哥哥,什么好东西都是年长的哥哥拿走一份,余下的再给他一份。穿的。吃的。住的。用的。安静也是。至于雄父雌父的爱,禅让觉得自己和哥哥都是吃这对夫夫的剩饭。雄父只关注雌父,正如雌父都是在照顾好雄父后,才来照顾他们。“想要一个只属于我的存在,很难吗?”禅让低语道:“听说雌父把雄父锁起来过!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六十九)恭俭良出手把禅让送进医院。白玉没有任何反应。他还没有从最后一场凌迟般的爱事中走出,痛苦迫使他沉溺在虚幻中,肢体开始变得漂浮。他的世界除了自己唯一的雄子外,什么都不重要。禅让是最不重要的存在。只要不提及。白玉完全不愿意记起这个人。他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去的,恍惚间感觉小雪斯吹气球般胖起,不再像从前隔手。楼下那位他不知道名字的漂亮雄虫,常给他带一些蝉族特色点心;其余还有收养他的好心军雄,鼓励他去楼下多走走,转头招呼自己好几个床伴一起修整花园;中途还来过一个浑身金子似的贵族雄虫,他嘀嘀咕咕好一会儿,带医生上来,生气得眉毛都飞起来。禅让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三个月。白玉终于能够呼吸了。他和小雪斯还不会说话,但已经可以牵着手走出房间。恭俭良总爱放养一大群幼崽在大厅;费鲁利便使唤雌虫崽们给自己递上保养油,每日擦拭自己的宝贝盾牌。“你下来了!”小夜明珠可喜欢小雪斯了。他前些天同年长的哥哥们吹牛,说自己亲到了雄虫,遭到哥哥们的无情嘲笑,说他毛都没长齐,就开始想雄虫。小夜明珠闪蝶气得翅膀都乱了,见到小雪斯下来,非要恭俭良给他们拍亲亲照。他这边纠缠恭俭良。厨房里,休假回来的翡翠玉家老三温夜正忙活呢,幼崽们胡乱跑跑这里,饿了就到雌父面前张开嘴,无声表演“雌父我饿”的戏码。温夜一个一个定点投喂,发现锅里的肉都给这群大半小子,渣都不剩,打通讯叫雅格多买点菜回来。巧了。雅格在门口遇到了禅让。彼时这位穿一件基因库常服,斯文极了。军雄雅格低头看看自己胸口九十九朵应季鲜花,左两大包蔬菜,右两大包肉,背上还背着一包米,活像个潇洒的逃荒人,憨憨咧嘴一笑。“哎呀,二舅哥怎么好意思让你出来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