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别管啦。我跟他在北楼关这两年都这样。手痒了,大半夜也会起来打一场,不然睡不着。”
百里子苓拍了拍大嫂的手,这才离去。
百里子苓趁着夜色直奔尚书府。
桑吉刚刚从尚书大人的书房里出来,天黑之前,皇上派人传旨,让他与吴安国协助百里子苓追讨户部欠款。为这,尚书大人连同‘宜修楼’那事一起把他狠骂了一顿,还在最后离间了一下他与百里子苓的同袍之谊。
尚书大人说:“户部的事是你给捅破的,而调百里将军回朝追讨欠款,是我给皇上的意见。虽然我父子二人对南陈和皇上忠心耿耿,可是,百里将军怕是会有别的想法。既失了兵权,又摊上这么个苦差事,她还能不把账算到咱们父子头上?你跟她是有同袍之谊,一起在战场上拼过命,那又如何?这多少头可断血可流的将军,到了这权力的漩涡里,还不都是为了自己。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桑吉当时没有反驳父亲,一方面,事是他挑起来的,他也确实没有想到最后这事会落在百里子苓头上。另一方面,别人可能不好说,但百里子苓不会是那样的人。
至于‘宜修楼’那事,让尚书大从骂上一顿,他也懒得解释,毕竟这事也解释不清楚。
桑吉穿过长廊,见大嫂的婢女端了饭菜出来,那饭菜还剩了不少。
自那日之后,大嫂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因为不在母亲的跟前碍眼,老夫人的气也消了不少。但这件事,终究得有一个解决的法子,长久下去,就算母亲不再追究,等他大哥回来,恐怕大嫂还会再闹。
他叹了口气,目送着婢女的身影远去。
突然,一声清丽的哨声响过,他条件反射地回头寻找。
这是……
桑吉立马往哨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在尚书府的后门外,百里子苓抱着剑靠在大树下,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桑副将,你这反应不行啊,这么磨磨蹭蹭,等你出战,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
百里子苓笑道。
“将军教训得是。”
“哟,这是怎么啦?被桑大人骂啦?”
百里子苓见他耷拉着脑袋,似乎有点不高兴。
“因为‘宜修楼’那个男倌?”
百里子苓又问。
“快说说,那男倌到底长得如何?有多俊?在床上是不是很厉害,叫起来……”
百里子苓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憧而来,桑吉听着都有些脸红耳赤,可是这位大姑娘好像说得挺上瘾,他只得赶紧把人拉走。
“我说桑老二,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好这一口的。难怪我平日里那样挑逗你,你都不为所动,感情是不喜欢大姑娘,喜欢男人啊!你老实说,我那狼崽子跟着你的时候,你没打过他主意吧?”
二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夜色沉沉,街上早已没了行人。
“将军,你大晚上把我叫出来,就为了这个?”
桑吉有点无语。
“桑老二,我可不跟你开玩笑。你要是碰过他一根指头,咱俩今天……”
“今天如何?还把我的手给剁了?”
桑吉突然停下脚步来。“来,剁吧!我可是手把手教他写字来着,他可就在我怀里,软玉温香,可人得紧啊……”
桑吉伸出双手,原是故意逗百里子苓,哪知道,百里子苓真的拔了剑出来,那泛着银光的剑刃就搭在他的脖子上。
“你玩真的?”
桑吉意外道。
“你要真碰了他,我就玩真的。”
“你也是个疯子!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老实说,他并不是什么隆兴记的少爷吧?”
桑吉没有半点退缩,反倒直视着百里子苓的眼睛,一副他都知道的表情。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的人。所以,桑老二,不管是在北楼关,还是在哪里,你都不能动他。我不开玩笑!”
百里子苓这才收起了剑。
“得,我再也不问。你的狼崽子,自己看着。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北楼关那点事,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