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我们听阿姊的。”两小的当然无话可说。
到了里正屋门前,骆颜整了整衣裳,特别是将两边袖袋里的铜钱,又统统掏了出来,只顾往两小的衣兜里装。
骆和倒是不解,脸露疑惑;骆平却明白几分:来里正家谈事,阿姊肯定有求于人,带着当当响的铜钱在袖袋里,多少碍事不说,岂不让人觉得咱不是来求人,而是来炫富的?于是默不作声地把铜钱紧紧捂住。
骆颜吩咐他们就在巷子里等候,自己往里正屋门前去了。
周里正这会正从地里回来歇着,看到骆颜前来,眉眼一闪,大概明白骆颜的来意,于是先开口:
“骆小娘子,半年前,我被蔡家人拉去给你们立字据,本以为就是走个形式,并不曾想,天旱如此……更不曾想,你家婶婶会跟你们动真格的,“周里正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此刻若想反悔,我怕是难啊,哎!”
“周叔,您不必多虑我家田宅,小女子今天前来,正为后天交割田宅之事。”骆颜听完里正说的,倒不在意田宅得失。
“哦,那小娘子意为如何?”周里正也听出了骆颜不惜田宅的口气,“倘是真抵了田宅,你,还有你家小弟小妹,可……?”
“周叔所虑极是,我一弱小女子,且久病初愈,家里失了田宅,确是难于立身在世,”骆颜先说了说现在一家弱小面临的状况,再言,“所以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周叔做主。”
“啥事需我做主?”周里正正了正脸色,“只要我能办到的,且不妨害村里其他人的,我自为你做主。”
“小女子所求之事,自不会妨害他人,我只请求周叔给我立个字据,将我爹爹早前所搭草棚归于我。”骆颜有条不紊地先说了草棚之事。
“哈哈哈,骆小娘子,这事众人皆知,且那草棚本就是你家之物,何须我立字据?”周里正哈哈一笑,心里倒放下了几分警备。
“周叔,小女子话还没说完呢,”骆颜微微一笑,低头继续说,“草棚往山中去约三四里地,那有山沟水潭一处,我且想,村里将那水潭两侧山头归于我,我好寻个生处。”
“两个山头?”周里正自是熟悉那后村深山的,只是不知道骆颜说的到底是哪两个山头,但陈沟村后侧,连绵均是山岭,山头岂止几十上百?心里自是觉得无妨,“两座山头并非大事,村后竭尽是山,为何单要立字据呢?村人自可来去自由啊。”
“周叔所言极是,但像小女子这般,失了田地宅屋,在村里虽说有一草棚暂可栖身,可寻吃觅食活下去,手里没点田地,哪个人能够做到呢?我是且将山头当田地,才觉日子有一丝奔头,这个请求,还请周叔为我做主。”
骆颜说得头头是道,周里正听了也连连点头。
“不难,不难,”周里正止不住地连连点头,“只是我总顾虑,就算与你山头,你用什么刨出吃食养活一家三口呢?”
“周叔,古言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女子只要手里有了自家确切的地头,自会有活下去的办法。还请周叔定夺。”骆颜说这话时的神情,仿佛给她的是两座金山银山,豪气十足。
“既然骆小娘子有这般打算,周叔自会与你做主,”周里正沉吟道,“山中山岭众多,且不说两座山头,这般,等你交与田宅出来,我为你划四座山头,适才你所言水潭两侧之外,里外再各一座,立字据与你便是。”
“如此甚好!周叔大恩,小女子没齿不忘!”骆颜听里正说给四座山头,心里真真是意外的惊喜,连忙作揖感谢。
“你自去吧,我这就为你准备字据,它日交割田宅之后,自会与你。”周里正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挑起一旦水桶,开始驱客。
“感谢周叔!”骆颜边往外走,边笑笑说,“周叔还去浇地?”
“不浇不成,这老天爷今年发威,没法子啊,地里菜秧都快枯死了。”说罢,掩上门,周里正也往外走了。
只说骆颜,在里正处得了四座山头的允诺,心中极为高兴,几乎是哼着曲儿来到两小的面前的。两小的远远见着阿姊满脸喜色,知道阿姊的大事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