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摊位前挤满人,整条街道被围观群众占据无法通行,周聿白几次想通行,都被挤了回来,正想开口,被围着的正中心发出声音:“都散开,你们挡道了,散开,散开,一个一个来。”
围观群众散开,露出小摊真面貌,一个盖着蓝布的小长桌,桌前坐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小年青,戴着墨镜,圆形大框墨镜遮住双眼露出下半张脸。
小年青看着瘦弱文静,身穿天青色对襟中山装,一股浓厚的书生气息,与整条街的装扮格格不入,衬着今天水墨色的天空,似乎又融入其中,在他身后立着一块招牌,写着:“摸骨算命。”
“摸骨算命”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加粗的稍小的字体:老弱病残免费。
周聿白想走走不了,被迫停在原地,听着旁边的人议论:“这是拍电视剧还是拍段子?穿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哥儿们你头一回来吧?这可不是演电视,这是个算命先生,一算一个准,尤其是算姓氏,你只要说一个数字,他就能算出来你姓什么,在我们这条街出了名的。”
“你是托吧?哪有这么玄乎?”
“诶我说你这人,什么托,要说托,那这满大街都是托了,不信你去算一算。”
“骗人的吧,哪有这么神?”
旁边围观大叔不乐意了:“嘿,怎么说话呢,怎么就骗人了,这年头除了空气哪样不要钱,十八块钱又不多,一包烟的钱,你玩游戏听音乐,哪样不要钱,十八块买个吉利图个愉悦,不值吗?再说了,老弱病残还不收钱呢,人小满师傅神着呢!”
周聿白冷嗤:团伙作案,托的不要太明显。
里面还在算着,一个衣着光鲜拎着lv包包的女士正坐在摊位前听着算命小年青替她出吉语:“指骨纤长,锦衣玉食,吃穿不愁。”
女士听完眉开眼笑,又把一个看起来三岁的小男孩往凳子上一拎:“大师,给我儿子算算。”
小年青从摊位后伸出手,从孩子头顶往下摸,边摸边批命词:“五枕骨平凸,大富大贵。”
接着再往前摸:“罕见的伏羲骨啊,伏羲骨凸出,聪明富厚。”
说的尽是吉祥话,哄得女士爽快甩下两百块带着孩子昂首挺胸地离开。
先前观望的路人动心了,上前一步:“小师傅,我算姓氏,多少钱一次?”
小年青指着后面的招牌:“十八。”
“怎么算?我不用说话,你就能算出来我姓什么?”
周聿白原本已挤开人群准备离开,听到这里脚步停顿,倒是想看看怎么算的,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算命这一说。
小年青虚虚指向对面:“坐,请拿起你面前的七张卡片,这步需要我师傅帮个忙,我看不见,见谅。”
后头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示意要算命的路人拿起面前的七张卡片,周聿白已被挤到摊位旁边,能看清卡片上写的是数字和百家姓姓氏,每个姓对应一个数字,赵的下面是数字1,钱的下面是数字3,以此类推,一直到126,周聿白发现上面的百家姓有些是重复的,同一张可能有两个周或两个赵字。
卡片上的数字有两张排列方式,其中一张卡片是奇数排列,1、3、5、7……125。
其它卡片直接从2或3开始计数,2--126,或3-126,中间有跳数。
老人家拿起第一张卡片,问算命者:“上面有你的姓吗?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
那人摇头,摇头否认的卡片被拿走放在一旁,第三张和第六张卡片是那人点头过的,被留了下来,老人家拿着留下来的两张卡片,对着戴墨镜的小年青耳语几句,小年轻示意算命者伸出手,摸完手骨,小年轻说:“郭。”
“我去!太神了!我真的姓郭!师傅你太神了!”
只听到这里,周聿白判定这就是个骗子,骗子还挺聪明,先给人猜姓氏,旁人一见姓氏猜的准,再掏钱摸骨算命。
虽说戴着墨镜,周聿白认为他的墨镜后面藏着的是应是一双能看见的眼睛。
这么一算旁边的围观群众又多了起来,周聿白嗤之以鼻,往反方向挤,人多,头晕,推搡下的他腿下一虚跌向摊位前的凳子,还没等他站起身,对面小骗子的手伸过来搭在他手腕,顺势摸着他的手心:“哥,算命吗?”
周聿白皱眉,厌恶之意浮在脸上,抽回手:“不算。”
小骗子不屈不挠,笑道:“哥,你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你刚死里逃生,但这一劫并没过去,再者,你身带急症,最好现在去看医生,不得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