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的热度,轻轻灼着他的手。
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段月岚赶紧推开了凌逐鱼,带着一脸的潮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说了一句:&ldo;是,我很担心你,一直都是。&rdo;
不知道是不是楼道太空旷,段总的声音仿佛有回音,在他的胸腔里面震荡开来。
段总说完,他拉开门,离开了楼梯间。
凌逐鱼的耳边、胸腔、血液里,那句&ldo;一直是&rdo;反复环绕。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脸,全是滚烫的热意。
当年自己因为打架进了德育处,班主任去把自己&ldo;保释&rdo;出来,不仅没有骂自己,还说了一堆夸奖的话,自己一直隐约怀疑,是段月岚去帮了自己,可是他没有证据,追问也追问不出结果。
当年的段总比现在可冷酷多了。
说生气就生气,眉毛一拧,眼睛一斜,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质。
前一天还能和自己说笑,后一天就拒人千里之外。
但是骂人的话也是相当的贫乏,&ldo;滚&rdo;都是他口中最生气才会冒出来的话了。
这句迟来的答案,并不遗憾,就像是很多年强埋入土中的葡萄酒,那时候是酸酸涩涩,现在打开,醇厚和香甜,都直接溢出来,鼻尖,周身,甚至整个楼梯间,都是。
回味了片刻,感觉差不多了,某些地方稍微平静了一点,凌逐鱼才双手插兜,也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段总,离开了这个隐秘的空间。
在急诊室门口,秘书已经回来了,正在跟段总汇报着什么,凌逐鱼懒得避嫌,大摇大摆直接走了过去。
&ldo;除了牙齿,其他伤都不太严重,只是看着比较吓人。&rdo;秘书的声音有点怯怯的。
&ldo;他在哪个病房?&rdo;
&ldo;段总请跟我来。&rdo;秘书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凌逐鱼跟段月岚离了两三步的样子,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小孙在,就能发现俩人的耳朵和嘴唇,都有点红的不太正常。
跟着秘书七拐八拐,就到了一处病房,三个保镖坐在门口,一脸警惕地盯着段月岚‐‐身后的凌逐鱼。
凌逐鱼尴尬笑了笑,说道:&ldo;都是误会误会。&rdo;
保镖中一个看起来能说的上话的几欲开口,但是看着段月岚一时间不好开口,只好喊了一声&lso;九少&rso;就站在旁边。
突然,众人就听到一声哭天抢地的呐喊:&ldo;我的儿子啊!!&rdo;
凌逐鱼:我的天,这是在演哪个时代的悲情剧才能嚎出来。
一名护士带着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妇人,从拐角的电梯处出来,她急急忙忙就冲到了病房门口,扒着小窗户朝里面张望。
病房里面的人还睡着,只能透过玻璃看到病床上的人脸上包着横七竖八的纱布,挂着吊瓶。
妇人的声音在护士的提醒下,依旧非常尖锐,她转头看向段月岚,愤怒的视线立刻就转移开了,死死盯着他身后的凌逐鱼,大声问道:&ldo;是你!是你打我儿子!我要报警!我要把你抓进去!&rdo;
护士的那句&ldo;小声点,病人在休息&rdo;都被完全盖过去了。
凌逐鱼也不怕她,脸上挂着嘲讽,走上前一把段月岚抓过来,藏在自己背后,高大的身形挡住对方那阴冷的目光,冷冷说道:&ldo;大妈,你来之前没看新闻吗?你报警啊,看看到底是谁进去!&rdo;
&ldo;你儿子威胁、恐吓女演员,甚至还想qj她,你看看警察来了,是抓他,还是抓我这个见义勇为的大好青年!&rdo;凌逐鱼一点也不怕,段轻之前给沈薄暮打的电话,包括昨晚在房车旁堵着她的那些话,全部都有录音。
段轻的妈妈脸上不自觉爬过慌张,她听到这里后,不甘心瞪了凌逐鱼一眼,又把头转向站在一边的保镖,把保镖都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又看到了凌逐鱼身后的段月岚,一时间忍不下愤怒,张口就来:&ldo;好你个小杂种!肯定是你见不得你哥好!是不是你跟外人串通好了,想要置你哥哥于死地!你跟你妈一样,也是个贱胚子&rdo;
&ldo;啪&rdo;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狰狞的脸和持续输出的嘴。
&ldo;我从来不打女人,更不打年纪大的女人,但是你,是个例。&rdo;凌逐鱼眼神死死盯着她,火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说道,&ldo;如果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学不会尊重别人,下一个躺进里面病房的是谁就不好说了!&rdo;
凌逐鱼现在想到的,只有中医那句话:郁结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