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担心,你现在已经是有家的小孩了。知道吗,你叫薯条哦。”“喵呜~”“薯条是你的名字,要记得自己的名字。”“喵呜~”商时序迈腿走过来。棉质拖鞋踩在沙发前铺着的棕褐色羊毛毯上,轻微的脚步声被吸附,静悄悄的。“吃早饭吧,不然待会放凉了。”“好。”她把怀中的薯条抱着放到猫舍,“在家要乖乖的哦。”家里放着小猫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周晚棠打算中午的时候,让王阿姨照看一下。两个人坐在靠椅上,安静地吃着早饭,她心里便一直想着这件事。今天没有晨跑,时间相对于往常宽裕不少。周一这个点按理说也算是一个小高峰,但是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被堵在路途上。汽车开不进宫里,只能在周围可停靠点下去。晚棠解开安全带,手翻动着通勤包内衬,随口说了句:“商总,上班记得时刻保持愉悦的心情。”“谢谢。”他淡定接茬,“晚上下班我过来接你?”她果断拒绝:“不用,晚上这段路你开车过来,指定要塞车。”周一,一周的第一天,工作的开始。她从包里取出塞成一团的工作证,将蓝色的挂绳从塑料牌面上解开,随意套头挂在自己的脖颈上,才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朝车内的商时序挥了挥手:“拜拜。”每到周一,故宫空荡荡的。从右阙门进去,偌大的广场中央,只能听见耳畔不停流动的风声。枯叶掉落地面,在秋风中,进行了一场短暂又仓促的旅行。今早来得有点早,不过好在还有比她来得更早的人,不然险些就进不去了。故宫有严格的文物保护制度,每天都要打开七道大门。木器组的郭文津——郭师傅,每天差不多都是最后一个下班,去科室拿了钥匙,将每个修复小院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人了,才会用钥匙将大门里三层外三层的给锁好。翌日,又早早地过来,一道道打开这些大门。“郭师傅,早啊。”晚棠笑说,“赶巧儿碰见您了,不然我还得在外面干等着,进不去。”他问:“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以前都是踩自行车过来的,今天坐车来的,出门时间又比平日里早上那么点,所以加起来就是早了点。”郭文津笑了声,钥匙插进锁孔里,将门地下的铁锁给打开了。晚棠帮着推开大门,一同跨过坎。“那我就先过去了。”“嗯。”周晚棠站在墙前,等待人脸识别。等到显示屏上出现绿色的[打卡成功]后,才踏下台阶,用衣兜里的鲨鱼夹,将松散披着的头发给抓起。而后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将院子的门给打开了。拎着放在墙角的开水壶,去开水房接今日一天要用的开水。等提着壶回来时,徐有林已经过来了。每到周一,打完卡的第一件事,就是握着那柄磨损掉漆的绿色喷壶,给干了两天的花草果蔬浇水,唯恐这一两日里,它们枯萎丢了命。“师父,早啊!”晚棠从他身边经过,将装满水的壶搁置在角落,避免不注意把它给撞倒了。徐有林正在给长势还不错的西芹灌水,眼见着浇灌得差不多了,便放下水壶,走进工作室:“身体好点了吗?”“好多了。”“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徐有林嘱托她:“小病初愈,最近还是仔细点好。”她去院墙外的水龙头接了点水,净了净自己的脸颊,“嗯。谢师父关心。”出去的这两天,北京又开始了断崖式降温。上周的一场雨后,天气预报未来十五天的气温都在15c左右。不热,但也算不上冷,正是凉快的好时候。等再降一场温,就要进入冬天了。日光微薄,院落里古木参天,柔和的光线从晃动的罅隙中筛落。落在地面时,已经不剩多少了,光点忽明忽暗。周晚棠顿感鼻头一痒,连忙背过身,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我?”话落,这个喷嚏刚止歇,又打了一个。“你瞧瞧我这张嘴。”徐有林在桌上抽了两张纸递给她,“最近一定要注意点。”“嗯。”这行当干久了,一到换季时间,两个人就轮着打喷嚏。特别是晚棠,感冒刚好,鼻子又是敏感期,遭罪的很。她笑言:“工作使我虚脱。”徐有林背着手,看着她。知道她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进入状态了,又是两样。在文物修复室里做事,最基础的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大多数时候,每天都是重复着干一样事情,枯燥且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