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工。俩人折回去,将手中的铁锹重新搁置在一旁。晚棠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灰,尾音带着笑:“这批工作收尾,一年也算是正式到头,迎来新的一年了。”徐有林笑她:“想回家过年了?”“那倒是还没有。”“我记得你家就是在北京吧?”“嗯。”徐有林感叹:“那回家方便,不像小戚,还得赶春运抢车票。”俩人走进工作室,一眼就看见展台上的手机在嗡嗡响动。那是是一串属地北京的陌生号码。他提醒晚棠:“手机有电话进来。”“最近这几天,天天都接到陌生来电,一接一个准的广告推销,烦不胜烦。”他也有点惆怅,“这不接吧,又是一个地址的,就怕是什么有急事的。”“设置一下,拦截广告推销。”晚棠走过去,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这个是商时序的电话号,从刚加上那阵,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给备注上。乍然接到他的电话,心底莫名发虚。清了清嗓子,“喂,怎么了?”“我到了。”“哦。到了就到了,你自己四处逛逛吧。”晚棠脚尖踢着地面的碎泥土,“我这还没下班呢,可没时间管你。”“我知道。”他应,“就是想给你汇报一下。”“你都多大人了,难不成还能走丢?”对面笑了一声,“那我等你下班了,再和你汇报。”“不用。”她语气故作冷漠。“谁啊?”徐有林听她和对方交谈语气熟稔,随口问了句。“一个熟人。”既是熟人,也不便多问什么了。他没再开口,只道:“晚棠啊,你待会帮我设置一下骚扰电话拦截。”“好。”“冻死了冻死了。”大老远就听见邬紫越的声音,“嗳晚棠!”她的耳朵带着浅棕色的耳套,脖子上系着围巾,也是全身上下武装得严严实实。但还是没忍住冻得哆嗦,原地站久了,腿就开始自动“结冰”。说话间哈出白色的雾气,“徐师傅,您这边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借晚棠过去帮个忙。”“去吧去吧。”“今天怎么穿这么多?”晚棠看着她羽绒服套厚卫衣,“以前不是说还年轻,能再挺挺吗?”“挺不了了,我收回曾经说过的话。在这个天气了,还是保暖最重要。”邬紫越双手揣兜里取暖,“一降温,早上根本起不来。闹钟定的六点四十,怎么都要磨蹭个半小时再起来。”“谁说冬天只有动物冬眠了,人也要冬眠。都是动物,没什么区别。”“房间里暖和,出了门,那风要把我吹死。”周晚棠静静听她絮叨着,等她话说完了,才躲了躲脚,“快走吧。”长夹道里的雪,每天都会有人来定点清理,厚厚的积雪撒了盐。冻得梆梆硬的雪块,勉强变得柔软,穿上防滑的鞋子,就不会有一种在溜冰的感觉了。只要不是又刮风又下雪的,基本每天还是有骑着小电驴过来的。身体素质再好一点的,就骑着自行车,慢悠闲逛。晚棠问她:“找我过来,到底是什么忙?”“帮忙抬一下那个牌匾。”邬紫越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师父前几日不小心闪到腰了,正好你身高够,咱俩一起把它抬起阖上。”“你不觉得你的这种行为,找一位男士更合适吗?”邬紫越提出合理质疑:“咱俩力气加起来难道很小吗?”“当然不。”晚棠自我肯定,“走吧。”等帮忙弄完之后,准备回到自己的修复小院,被邬紫越拦下来,顺口问了句:“下午要去展厅那边看看吗?”“不了吧。”“真不去?”她眯着眼睛,咂摸着,“是不是有啥不可告知的事情?”“没有。”上一秒说着没有,下一秒便坦诚:“不过去展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可能会见到一个人?”邬紫越挑眉:“谁?”“商时序。”“这谁?”话刚出口,她反应过来,“这就是你那婚后慢慢培养感情的老公吧。”“他怎么来了?”她好奇,“你告诉他的?”周晚棠:“那还不是前阵子下了雪,虽然在这待了近两年,但还是觉得落雪的故宫绝美。然后我就和他提了一嘴,推荐他过来。刚好,今天博物馆展厅有展览,他就挑着过来了。”“啧啧啧。”邬紫越打量着她,“瞧你面若挑花,一副春心荡漾,坠入爱河的模样。”“你说我这个瓦数这么高的电灯泡,是不是该有点自觉?”话落,她补充,“当然,我并不是一个有自觉的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