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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咚！”五皇子猛地从席位上站起来，起得太急差点撞翻身下的杌凳：“污蔑！父皇，这全是污蔑！有人要害儿臣啊！”至于这个“有人”是谁不言而喻。果然，下一刻，五皇子调转枪口对上了萧胤寒：“四哥，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我，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污蔑我！我与颜家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你的指证简直荒谬可笑！而且你别的不选，选了一个对你痴心纠缠的女子来状告，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串通好的！”说完他朝皇帝又是一拱手：“儿臣是无辜的，求父皇明察！”怀文帝看向萧胤寒，脸上笑已经收敛，目光深沉。父子二人对视，气氛莫名紧张，就连丝竹声也不知不觉变小了。“不愧是四哥啊，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就连最年幼的十一皇子，此刻表情都有些复杂：“四哥是不是不知道父皇今晚要宣布什么？”这种时候让父皇下不了台，真的没事吗？“或许是因为……”六皇子故作深沉的一停顿，其他几个的目光瞬时看了过来：“四哥是真的高风亮节，视“那个”位子为无物吧。”众人安静了一瞬。“切~”然后都移开了目光，果然老六永远只会说废话。“容王，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皇帝深沉的语气让众人心头一跳，五皇子眼底更是闪过压抑不住的嫉妒。父皇这分明是在提醒萧胤寒，让他不要为一时之气，破坏今晚的要事！父皇他果然最偏心了！“父皇，儿臣可以对天发誓……”五皇子下意识站出来想要阻止些什么，可谁知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坚定果决的男声打断：“皇上，颜家上下三十口灭门，如此轰动的惨案发生在天子脚下，简直惊世骇俗，犯案者穷凶极恶，目无王法，一定要将他捉拿归案，绝不可以姑息！”素来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兆大人突然站了出来：“臣愿意接手此案。”兆大人才说完，郑御史也站了起来：“皇上，颜家人之惨老臣亲眼所见，上上下下三十口，连条狗都没有放过，这等残虐成性的凶犯一日没抓到，都让老臣寝食难安啊，求皇上下令严查！”随着郑御史开口，又有不少大臣站起来附议：“臣附议！”“臣也附议！”“请皇上下令严查，绝不可姑息罪犯！”“……”好好的宴会，突然就变成了大型请命现场。紧跟着颜觅儿也是一个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皇上为民女一家三十口做主，严查五皇子！”气氛一时间被推到了最高点，皇子们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也面面相觑：“这，不会真是五哥做的吧？”还有一句话六皇子没好说，他想说：五哥平时人缘不挺好的吗？没人理的是四哥！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出来支持四哥了就……很不适应。兰充媛原本想要低调不惹事的，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孤立无援。她站出来跪下，哭声道：“皇上，睿儿从小就心地善良，与人为善，绝不会做这种事，都是有心人污蔑他啊！没有证据，都是污蔑啊！”怀文帝此刻的脸色极难看，兰充媛一出来简直当了一个活靶心：“是不是污蔑自有大理寺调查！下去！”“污蔑？”一直没开口的萧胤寒忽然笑了一下：“兰充媛怎知本王没有证据？”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好让殿中的人听清楚。兰充媛浑身一僵下意识朝发声处看去，在看清萧胤寒的那一刻，她心中突地一跳。仿佛隔着久远的时空，她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失去母妃后，孤狼般的少年激烈酷虐恨：“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兰充媛身子一软，就这么惨白着脸倒在了地上。相比当年，长大后的男人已经更加的游刃有余：“若没有证据，本王又怎敢带来打扰父皇？”萧胤寒说完这句，声音一沉：“带上来！”五皇子原本就紧张烦躁，在看到萧胤寒带上来的人时，眼珠子差点惊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这谁？有些眼熟啊？”三皇子低声问道。“三哥你这记性，”六皇子朝五皇子的位置抬抬下巴：“他，五哥的管家。”“啥？”这话一出，小范围听到的人都惊了。而更惊的还在后面：“回皇上，五皇子确实收过颜江河十万两银票，并名下数间店铺，和千亩良田，都是草民经的手。”“嘶——”不知是谁倒抽一口凉气：“这富商可真有钱啊！”“五皇子也真敢收！”“你……”“别急，还没完，”萧胤寒淡淡一句话，差点没给五皇子气背过气去。礼部侍郎闷头站出来：“禀皇上，不久钱，五皇子一口气拿出了五万两补上了礼部的账。”“拿十万补五万，想不到五弟你也是会做生意的。”萧胤寒淡淡开口，眼神却是冰冷讥讽：“做的还都是无本生意，厉害。”“你们污蔑我，我没有……”“父皇，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了，”萧胤寒直接不搭理他，转向怀文帝：“这是颜江河画押的口供，他亲口承认，萧睿祺连翻勒索他不成，便心怀恨意，意图吞并他名下的颜氏商行，在他被官府抄家带走后下毒灭口颜家仆人，再谋夺家产。请父皇明鉴。”萧胤寒这一番话最震惊的是五皇子，下毒他人，勒索也可以，但谋夺家业是个什么鬼？“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在污蔑我！”五皇子眼睛发红，神情激狂，手指着萧胤寒，恨不得上来咬他几口：“父皇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过！我堂堂大梁皇子，何至于稀罕一个贱商的产业，都是污蔑……”“污蔑的意思……是说你没有收过颜家的钱，还是说你没去勒索过？”萧胤寒长得俊，只是平时脾气不好加爱冷着脸，显得气势过于凛冽慑人，可此刻他轻笑起来，俊雅风流，颇有几分翩翩公子清风明月的味道，即便是对他有成见的人见了，也不得不承认：容王长得可真配得上他的封号，皇上还是有点眼光的！不过这种想法也就一闪而过，看他此刻谈笑间将亲兄弟往死里逼的架势，就不会有人觉得他温和就是了。也有有心人想得更多些：以往只见过容王仗着皇上的宠爱横行霸道，遇到不满都是暴力解决，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讲理”。不得不说，容王不发疯认真起来，好像更难对付了。这一套逻辑完整环环相扣的设计，简直无懈可击，五皇子如果不能拿出绝对证据的话。今晚怕是真要被他彻底捶死了。果不其然，五皇子除了口口声声喊着“污蔑”，却始终拿不出来证据，有苦主告状，自家管家亲口举报，还有真金白银的银钱往来……最终，因为无法反驳，五皇子被御前侍卫压走了。他离开时更是颓废疯狂，状若疯狗。好好一个温文尔雅的皇子被逼成这样，简直丢尽颜面。而宫宴到了这里，也差不多算是毁了。在五皇子被带走后没多久，怀文帝也借口疲惫暂时离开了。宴会还在继续，等皇帝一走，所有人再也控制不住讨论起来了。而他们看向萧胤寒的目光也比之前更加复杂了。“就说四哥惹不得嘛，老五真是……”“可是四弟破坏了宴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三皇子一句话，让原本讨论的几位皇子瞬间愣住。是啊，破坏了宴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要知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父皇是打算在宴会上宣布太子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