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喘口。&rdo;我说。
于是我们继续沉默。我喘气,因为我不想哭。
禅达的暮色将临了。
死啦死啦从屋里出来,一脸稀罕劲儿地看了看禅达的暮色和山峦。
立着的一排兵便向他行了个持枪礼,死啦死啦用一种死刑犯琢磨行刑者的表情看了一眼‐‐如果死刑犯还有心琢磨的话。
你也可以说这个礼不是给他敬的,因为虞啸卿站在他侧后,冷眼掸着,一只手若有若无地开合着枪套。
死啦死啦便开始涎笑,也许那叫无畏,但就是涎笑,&ldo;换枪啦?七九中正呢,好枪。&rdo;
虞啸卿没有表情,&ldo;与你何干?&rdo;
死啦死啦转过头,便变色了,师部外边的空地上,一条巨大的狗追着一个撒丫子狂奔的兵‐‐其实只是那兵以为被狗追‐‐同时两个兵在后边追着那条狗,以一种狗炮弹的速度向这边撞了过来。
&ldo;别过来!别……&rdo;死啦死啦大叫。
撞击的声音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狗炮弹径直撞向了死啦死啦的胯下,它那颗狗头的位置是正好撞到要害部位的,死啦死啦在一声惨叫中蹲了下来。
虞啸卿表情怪异地看着这景,狗肉舔着死啦死啦痛苦到痉挛的脸。
&ldo;上车罢。&rdo;虞啸卿说。
死啦死啦窝着腰往车上挣扎,以至虞啸卿只好用下颔调了个枪手上前扶。
死啦死啦问:&ldo;我的狗?&rdo;
&ldo;我车上,没狗座。&rdo;
于是死啦死啦把自己窝进了车,车走了,狗肉围着恭立的枪手转了个圈,开始转向追着车狂奔。
虞啸卿的吉普在郊野里狂驰,虽然有路,但看起来像在野地里狂驰。
死啦死啦紧紧把住,车颠得可以,但虞啸卿舒服得像快要睡着。死啦死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草地和树林,狗炮弹在其中若隐若现。
&ldo;太慢。&rdo;虞啸毅说。
于是开车的张立宪便把车颠得快要飞了起来。
那两个家伙穿过纵横曲折的人工沟壑,让多少天来一直在壕沟里渡日的家伙们从泥土里爬起来起立。
一个像虞啸卿一样瘦高的中校跑过来敬礼,&ldo;哥。&rdo;
虞啸卿吩咐道:&ldo;慎卿去忙你的。&rdo;
于是那家伙也没什么客套,掉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