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确实好久没见到桑桑了,虽然桑桑住的是她的宅子,可她没事也不能出东宫去。姜婳挽着桑桑的胳膊,见太子没有反对的意思,两人去了一旁的亭子说悄悄话。
&ldo;聘礼送到了吧,桑桑满意吗?&rdo;姜婳坐在亭子里,看了看桌上的茶水,却没有动手倒茶。
桑桑也没动手,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后宫是太后的地盘,一举一动都要万分小心,吃喝做做样子就行,万万不能入口。
桑桑笑道:&ldo;聘礼简直是价值连城,婳婳,是不是你帮我向姜大人求的情?&rdo;
皇子的婚礼是礼部主办,包括聘礼也是礼部采办,姜纬是礼部尚书,姜婳早就跟父亲说了要尽可能地风光些。她眨了眨眼睛,&ldo;皇上只有两个儿子,婚礼办得再风光也花费不了什么,想必是皇上的授意吧。再说,桑桑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再多的聘礼也当得起。&rdo;
桑桑笑了起来,&ldo;婳婳是不是吃了花蜜,嘴巴可真甜。&rdo;
姜婳正想开口,亭子旁边一丛茂盛的花草后面传来一声冷笑,随即一个身穿海棠红二色金月华裙的身影转了出来,赫然正是夏思瑶。
姜婳脸上的笑意淡了,她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夏思瑶了,但这不代表她忘了这个人,夏思瑶曾经做过的种种,她都清楚地记着呢。
&ldo;一个厚颜无耻溜须拍马,一个自认美貌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真是恶心!&rdo;夏思瑶高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进了亭子,瞥了姜婳一眼,目光落在桑桑的脸上,看着那顾盼神飞的一双美目,夏思瑶的指甲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就是这么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竟然要嫁给她看中的表哥了!
若是她是正妃,萧岷把桑桑纳为没有名分的侍妾,她也勉强能忍得。可现在她还没嫁进府中,桑桑倒是先嫁过去了,还是侧妃!那可是要上皇家玉碟的!
更可恨的是,萧岷好像完全不顾自幼青梅竹马的情意,根本就不让她进门了。
这种情况下,她想嫁给萧岷,简直是白日做梦。她求了太后,可太后却说要缓一缓,不能把萧岷逼得太急了。
夏思瑶一想到自己嫁过去的时候,萧岷肯定已经被桑桑勾得没魂了,没准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就气得吃不下睡不香,郡主府里的仆从被她挨个抽打了一遍,还是不能解气。
连带着她也恨姜婳。
姜婳害得母亲在花仙选上出丑,与姜纬当场和离就不说了,关键是她还帮桑桑刺了额间的红莲。
要是没有姜婳,桑桑就算是破相了,这样的人是不能做侧妃的。结果让姜婳这么一弄,桑桑额间的伤疤完全看不出来,反而更加艳光四射。
这两人都是她最讨厌的,听见她们说什么&ldo;倾国倾城&rdo;,她更是来气,忍不住就出言讽刺。
姜婳淡淡道:&ldo;非礼勿听,我们说悄悄话,郡主为什么要偷听呢?再说,郡主既然觉得我们恶心,何必还非要凑过来呢?&rdo;
自夏思瑶一进亭子,萧岷就留意上了,这个表妹恶毒得超乎他的想象,没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会做出什么毫无理智的事情来,他担心桑桑再度受伤,一边同众人寒暄,一边朝着亭子靠近。
太子也注意到了。不过他本来就没走远,姜婳始终在他的视线内。自夏思瑶进了亭子,他修长的指尖就捏上了一枚金瓜子。以夏思瑶的水平,如果想要伤害姜婳,在碰到姜婳之前,就会被这枚金瓜子击中。
夏思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太子和二皇子盯上,她不屑地哼了一声,&ldo;本郡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rdo;
桑桑实在不想与这个丧心病狂之人纠缠,她难得遇到姜婳,还想好好说会儿话呢,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与夏思瑶斗嘴上面。她皱了皱眉头,站起身,&ldo;婳婳,咱们去别处说话吧,这里本来好好的,不知怎么突然变得臭烘烘的,没法待了,咱们换个地方。&rdo;
夏思瑶大怒,她本来就想找这两人的麻烦,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直接动手,她都想像上次刺伤桑桑一样再来一次了,不论是伤了姜婳还是伤了桑桑,都能解气。
现在桑桑语带讥讽之意,夏思瑶如何忍得,她扬起巴掌就朝着桑桑的脸狠狠地扇了过去。
萧岷大惊,快步而来。太子手中的金瓜子扣着,并没有动。
桑桑常年习舞,身子灵活,怎么可能在她手下吃两次亏。她早就防备着夏思瑶动手,见她的巴掌扇了过来,身子一转,脚下错位,就让开了。
夏思瑶没有扇到桑桑的脸,却因为用力过猛收势不住朝着一旁踉跄了两步,姜婳眼睛一眯,腿悄悄地一伸,缀着珍珠的绣鞋正好绊到了夏思瑶的脚腕。
夏思瑶顿时脸朝地面栽了下去。
她大惊失色,双手在空中胡乱地划拉,想要抓住点儿什么,幸好让她扒住了亭子中间的圆桌。
夏思瑶刚刚松了口气,想要抓着圆桌站起来,手指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壶,茶水带着烫人的温度浇在了她的手上。
夏思瑶惊叫一声,猛得一甩手,那茶壶被她甩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破碎的瓷片混着茶水溅开,夏思瑶也因为手离开了借力的圆桌,再度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ldo;啊‐‐&rdo;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