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想到了董韵。她?们有些不同,但也有相似之?处。她?点了点头?,“我理解。”“那就好,你认真考虑一下吧,不过最好早点儿给我结果。”“好。”盛笳把杯中的咖啡喝完,还回去,“不论如何,还是谢谢您。”“嗯,再见?。”盛笳回到家,王奶奶不在,可房间里充斥着呛鼻的味道。这是王奶奶炒了鸡蛋壳的成果。据她?说,这是一种天?然优良的肥料,正好浇灌院子菜地里的小绿苗们。盛笳熏得呼吸不过来,把室内的每个窗户都打开。王奶奶两个月才炒一次,每炒一次都歉意地问是不是“太难闻了”,又总说“马上就好”,盛笳不便?再抱怨什?么,只能?去附近的一家餐厅解决自己的晚餐,贵且难吃,她?支付小费的时候都觉得心痛。她?抱着一盒酸奶从?超市出?来时,低头?翻开未读消息。几天?没有消息的裴铎终于有了动静,头?像后面出?现?了红点。消息来自于五个小时之?前,因为屏蔽了和他的对话,盛笳此刻才看见?。他的文?字也很简短。只有三?个字。【我同意。】我?同意盛笳依然记得,裴铎上一次说过“我同意”三个字之后,他?们的婚姻彻底画上了句号。而这次,他?同意不恋爱,保持着另一种成年男女的关系。这是盛笳上一次在车上提议的,在看?到那对戒指之后。那么如今呢,他?们的关系的结果又会指向何处。她把酸奶抱在身前,面无表情地打下?几个字。【所以呢?】东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今晚或许收不到裴铎的回复,盛笳把手?机揣回兜里。回头看?见墙边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嘴里嘟囔着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把方?才找零的硬币全?部放在了他?面前的盒子里。洗完澡坐在床上,盛笳收到了裴铎的回复。【这周六我?回去,你在公寓里等我?。】【我?没钥匙。】【在你行李箱里。中间的小袋子里,找找。】盛笳一愣,随后翻身下?床,拖过箱子,摊在地上,果然找到了钥匙和?卡。她沉默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随后捏在手?心,放进包里,没有再回复他?。盛笳答应了朱简的提议,通过了面试。周六上午去裴铎家?之前先去市中心的商圈逛了一圈,购买了两套职业装,随后提着袋子走进了他?的家?门。他?还没到。盛笳忍不住环视一遍他?的公寓,装修风格与燕城的那个不同,不是淡漠冷硬的黑灰线条,明亮的白色更多?些,窗台上的那棵绿植依旧鲜艳,好?像家?中的主人悉心照料过似的。今天是少见的好?天气,百叶窗开着,阳光投射进来,让这段从?一开始就见不得光的关系愈发无处遁逃。盛笳没去卧室参观,停留在客厅,坐在沙发上,等待他?回来。因为今天要来见他?,昨晚思绪烦乱,睡得不算安稳,此刻她靠在沙发上,手?肘撑着头,过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裴铎回来时便看?见这样的场景,他?轻轻地关门,把钥匙放在玄关,如果不是刚走了两步,盛笳就警醒地睁开眼睛,他?会以为自己是一个被妻子等待回家?的男人。可盛笳立刻站起身,抱着臂,“你怎么才来?”“抱歉,是不是饿了?”“还好?。”“可是我?饿了,先吃饭吧。”裴铎转身打开冰箱,补充了一句,“我?做。”“你就不能等等再吃吗?我?来这里不是和?你吃饭的。”盛笳有些别扭,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变了,你不是陌生人,也不是离婚夫妻,坐在一起吃饭实在不合适。裴铎回头,看?着她笑,慢悠悠地意有所指,“原来你就这么着急?”“……”“裴铎你是不是有病?”“三文鱼,行吗?”盛笳不跟他?说话,重?新坐回沙发上,盯着眼前墙壁上的一幅油画。一个跳芭蕾的女孩儿,睁大?眼睛仰望着天空,风格带着浪漫主义画派。裴铎正在切柠檬,将?汁挤出来。房间内很安静,盛笳闭上眼睛,好?像能听到汁水喷发的滋滋声音。她有点儿后悔了,今天不该来的。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了饭。像是结婚时那样,裴铎做饭,盛笳便将?碗筷冲洗后放进洗碗机里。他?站在客厅,过了一会儿低头问:“这是什么?”他?指着地上的两个袋子。“衣服,上班穿的正装。”盛笳打开水龙头,甩了甩手?。“刚买的?”“嗯。”“换上给我?试试。”“不要。”裴铎好?像没听见,将?那件白色外套拿出来,挂在自己的胳膊上,先拉上百叶窗,室内立刻变得昏暗了些。随后他?走过来,站在盛笳的身后。当他?冰凉的手?指去寻她前襟的纽扣时,盛笳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她很恼怒,挣扎起来,用?手?肘顶他?的小腹,“你等等,我?手?还湿着呢!你烦不烦?”裴铎毫不生气,她今日穿得白衬衫像是为他?量身定制,十分?好?解,他?慢条斯理,耐心得像是对待方?才放在砧板上的那条三文鱼。“你洗你的,不影响,反正早晚都得湿。”盛笳狠狠踩他?的脚,裴铎倒吸一口冷气,按住她的肩膀,“啧,别乱动,扣子给你扯坏了,待会儿没衣服穿我?可不管。”盛笳顿了顿,裴铎压着她的腰,衬衫的最后一个纽扣松开,她紧紧抓着盘子边缘,听到裙子上的拉链也被拉开,慢吞吞地,她的双腿缝隙间好?像也跟着颤抖。心口凉飕飕的。盛笳绞着眉头,脚尖抬起来,没什么支撑力?,指甲难受地在盘子上划过,盘子滑溜溜的。她也一样。裴铎摩挲了一下?白色外套,低头轻声问:“什么时候开始上班?”盛笳咬着下?唇,扭头瞪他?,”能别聊天了吗?要做就快点儿。”“急什么?这才几点?如果太晚了你可以留宿。”盛笳冷声道:“这种关系没有留宿的,都是各回各家?。”“哦,是么,你很熟练?”裴铎知道自己说话难听,在她发作前,胳膊伸到前面,拢住她,另一手?拆开了她的马尾辫。盛笳站不住了,小腿好?像被人抽走了骨头。裴铎及时扣住她的腰,将?她的整个上半身都压在台面上。盛笳脚尖猛然离地,害怕地惊叫一声,关了水龙头,回头骂他?,“你还穿这么多?干什么?”裴铎抓住她柔软的头发,将?其全?部放在前面,弯腰亲了亲她的后脖颈,含糊地说:“衣服很好?看?,你穿也一定好?看?,先换上给我?看?看?好?不好??”盛笳咬牙切齿,“这衣服就是套着衬衫穿的,你给我?……”“这样也能穿。”裴铎像个固执的坏小子,强硬地给她穿上,又把她翻过来面对着自己,盛笳打了个哆嗦,好?像刚从?浴室出来只是披了一件浴巾。“给我?看?看?。”盛笳瘦了,几根肋骨明显不少,这里常年阴雨不见阳光,她比之前更白皙了些,光上去,像是银白色的月光。一时间,他?们分?不清谁的呼吸更加急促。裴铎抚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上去。很不温柔,又咬又啃,比起上次咖啡店外的试探,完全?变了味道。两人现在的关系像是他?的免死令牌,想做什么都可以。盛笳向后仰,身子没了力?气,后腰抵在台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