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夕阳在西边的天空渲染出一片金黄,也给大裕村厂房、街道镀上一层淡黄色。
春节前后那一场冷锋过境后,南国的温度直线回升。现在羊城的气温大约是二十度左右,南国最宜人居住的季节已经到来。
“突突”的引擎声打破楚歌制衣厂区的平静,一辆摩托车拐弯进入制衣厂前的空地。摩托车上,陈楚正搭载着冯希凡驶向宿舍区。
摩托车后面,冯希凡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刚刚长途跋涉从家乡来到羊城,冯希凡脸上没有一丝倦容,反倒显得精神十足。
冯希凡不经意间看一眼制衣厂方向,见到大门附近的墙壁变得光溜溜后,惊声道:“楚哥,我们制衣厂的招牌呢?不会就在我回家的这*天,制衣厂就遇到贼了吧?他们竟然这么丧心病狂,连我们的招牌也不放过?”
陈楚正开着摩托车,他由不得笑骂道:“新年流流,怎么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吐一口唾沫把刚才的话收回去。那块招牌是我今天叫工人拆下来的。我们制衣厂不是要搬迁了吗?你当初叫我做这块厂招牌时,不是说过以后要‘循环利用’吗?要不是要搬制衣厂,我会叫你这么早就回来开工?”
陈楚制衣厂整体搬迁计划,在过年前就定了。这一次搬迁后,陈楚制衣厂的生产规模也会有所扩大。
“楚哥,那厂房搬迁有什么进展了吗?”冯希凡问道。
“昨天刚刚找到厂房,明天就开始搬迁。”陈楚一边出声,一边把摩托车停在宿舍的门口。
“这么快!?”冯希凡从摩托车上跨下来,声带惊讶道。
“不快了,制衣厂厂房的租期,很多都是从旧历年初开始计算的。”陈楚从摩托车头处拔下锁钥,道:“等一下我就带你去看看制衣厂的新厂房,顺便跟你说一说明天的搬迁安排。”
冯希凡来了兴致,道:“是吗?那我还真的得要好好看一看,我们的新厂房是什么样的。”
晚饭过后。
陈楚和冯希凡两人,骑着摩托车进入大裕村主干道,二三分钟后转入国道,很快就来到上塘镇中心区。
冯希凡加快摩托车速度,与陈楚并头前行,好奇问道:“楚哥,我们制衣厂的新址,该不会就是在上塘镇中心区吧?”
陈楚嘴角扯动出一抹笑容,在风中大声答道:“就在中心区附近,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了。”
陈楚早就计划好将制衣厂从大裕村整体搬迁到上塘镇中心区。
大裕村只是上塘镇下属的行政村,虽然也有着近五百家制衣厂和完善的供应链体系。不过,在获取熟练的制衣工人、物流便捷度等等各个方面,还是不如上塘镇中心工业区!
比如说,上塘镇制衣工人缝制牛仔裤的造工质量,就比大裕村工人要好一些。
陈楚现在生产的货物以中低档为主,对工人的缝制手艺没太大要求,但陈楚如果想要生产高档货物,则一定要搬到上塘镇中心附近的工业区。
当然,将制衣厂搬迁到上塘镇中心区也不是没有坏外。上塘镇中心区的租金肯定比在大裕村要贵一些。前世,陈楚就是考虑到租金因素,所以才一直没有将制衣厂搬出大裕村。
摩托车从国度转弯进入上塘主干道,大约二分钟后,陈楚带着冯希凡来到一个制衣厂区大门前。
“我们到了!”陈楚的摩托车转入到厂区时道。
“这……这就是你们的新厂房?”冯希凡驶入到厂区以后,声带惊喜道。
这是一个近着主干道的工业园区。
四周砌成的围墙将厂房和外面隔绝开来,在厂房的前面,有着一个三百多平方米的空地。空地之后,整齐地排列着二排四层高的房屋,看其建筑风格和新旧,可以估算出大概有十年的楼龄。
“这边是厂房。”陈楚指着接近大马路的一排厂房,道。
然后,他又指着旁边里面那一排房屋,道:“这边是工人宿舍。我们还是先参观一下工人宿舍吧。”
沿着楼梯拾阶而上,到达三楼后,陈楚和冯希凡就近进入靠近楼梯口的一间房间。
天色渐暗,虽然不是在白天,但就在这微暗之线中,冯希凡也可以看出,宿舍的采光、还有空气流通等等各个方面,都比他们现在居住的宿舍要好。就以地面和墙壁为例,陈楚和冯希凡住的平房是水泥地面,而这边宿舍却是瓷砖地板,就连这边宿舍的墙壁也比现住平房要灰白光亮。
“不错!”冯希凡感叹道:“工人们的住宿环境,比起以往要好得多。”
以前的工人宿舍,可谓是冬冷夏热。冬天还好一些,南国气温在大陆上是最高的,工人们绝大多数都来自岭南以北比较耐寒。但到了夏天,那些平房就像闷炉似的热,吃一顿饭就跟打完一场仗似的全身是汗。
“我准备设置一些夫妻房。如果是普通工人的话,还是四个人住一间房间,但如果是夫妻可以分到单独一间的房间。”陈楚道:“拆开碌架床,卖一些双人床,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陈楚可是记得很清楚,在他重生前二年,某地大学生曾组织为农民工夫妻免费开房过“七夕”的活动。这件事当时还引起不小的争议,某些人认为农民工这几年工资涨得这么快,大学生为他们开房就是瞎操心。
但实际上,哪怕到了二零一四年,某些农民工住宿环境依然好不到哪里去。比如说一些制衣厂内,某些住在集体宿舍的工人夫妇,只能拿着一块布把自已床摭住,隔成一小片的秘密空间。某些时候夫妇进行人伦之欢时,极度的不方便。
现在还是二零零五年,这一种情况就更加严重。起码在十年之后,一些制衣厂老板也已经有意识地改善工人居住条件。而因为工资的大幅度提高,某些夫妇更是直接外出租房改善居住环境。
“好的,我知道了。”冯希凡点了点头,环顾一下宿舍居住条件,问道:“楚哥,你租下这二幢宿舍楼怕是也花了不少钱吧?有没有计算过给制衣厂增加多少成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