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陆离哭得惨绝人寰。他痛心疾首地双手交握,边干嚎边控诉:“沈西这个女人,是属猫的么?动不动就抓人打人,一点儿也不像个女生!”
韩青青赶紧去找消□□水,骆云野坐在陆离身边,嗓音淡漫:“你又怎么惹到她了?”
陆离哀怨地看了骆云海一眼,悲愤地回答:“你说这女人究竟怎么回事?对她好她也不领情,软硬不吃,还老是发脾气……”
“所以,你又强吻她了。”骆云野用的是肯定句,并不是在疑问他。
陆离一听便愣了。真是神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离有点讪讪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上次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强吻被打了么,这次就换了个没人的地方,结果还是……”
“陆离。”骆云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脸上略闪失望的神色,末了,还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应该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到沈西的身上。而且你也知道,她不是一个寻常的女生。”骆云野说,他的声音悠悠的,有点儿漫不经心。
陆离闻言大赅,仿若心中暗不见光的秘密被戳穿,暴露在了光线强烈的空气里,让他一时无处遁形。
韩青青刚好找了紫药水过来,听到陆离的声音又低又抖:“云野哥,你都知道了?”
下午,网络娱乐新闻上的就四处转载了徐北涵在《欢迎大明星》结尾时说的那几句话。即使骆云野鲜少看新闻,但本地新闻弹窗,他自然是注意到了的。
徐北涵就像陆离心中的一颗毒瘤,永远长在那里,剥不去,剪不断。
那个人身上,承载了他漫长的青春期时光,所有的温柔与情动,满心的真诚与期许,他全部都赠予了她,以至于她突然转身离去的时候,陆离才被伤得那么严重,以至从此游戏感情看淡人心。
“陆离,你这样对她不公平。”骆云野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就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与平静。
他没有说“她”是谁,但陆离却立即明了了他的含义。
韩青青看着陆离缄默沉思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将药水递给他,声音温雅:“擦点药吧,沈西下手也是太重了。”
陆离没有接那瓶药,只是忽然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利落与笃定:“云野哥,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谢谢你。”
说着他又转过身去,冲着韩青青莫名其妙地也说了句“谢谢”,说着就要奔上来拥抱她。
韩青青赶紧后退,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陆离干脆一跺脚,说:“我先回去了。”
他刚走没多久,忽然又有人来敲门。骆云野已经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准备开始继续修补那副老字画。
韩青青去开门,看到外面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穿着制服的男人。男人一颔首,语气温柔:“请问骆先生在家吗?”
骆云野起身一看,见是小区的保安队长,语气也客气下来:“我在,您有什么事?”
保安队长站在门外不进来,只客气地说:“骆先生,小区门口有一个人说要找您,我问过了,她又说不是您家的亲戚,也没有您的电话号码。但又不停地说要请您帮忙,脸色也焦急得很,我以为是坏人,可这都站了快两小时啦,所以上来问问您看要怎么办……”
骆云野略一思忖,声音平和:“那您带她过来吧,麻烦了。”
来人是一名约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蓝色碎花布短袖,配着一条黑色的小脚裤子。头发盘成一个发髻绾在脑后,皮肤略黑,皱纹细长,一看便是做惯了农活的勤劳人。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布包,生怕被人抢走似的。一进门看到骆云野,双眼开始泛起光亮,连皱纹也舒展开了几分。
“骆老师,”女人客客气气地开口,“实在是打扰您了,我听说您住在这个小区,想麻烦您帮帮我。”
骆云野站起来,闻言微微提眉。他虽然已学术有成,但毕竟年轻。听到陌生人的惶恐敬词,他稍稍有些不自在。“有什么事情,您说。”他彬彬有礼地答复。
女人这才将自己怀里的那个布包拿过来,放在骆云野桌上,边解边说:“我家那口子背着我们把所有积蓄都拿去了买了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儿子天天在家吵闹,说他爸被骗了,可是他爸坚持这是一件真正的古董,说保不定价值连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