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钟太太说。
“我有几句话想跟钟先生说说,钟先生不介意吧?”
陈遂忽然插话。
钟涛莫名被点名,不由打量了陈遂几眼,才说:“有什么话在这说就行。”陈遂挑了眉:“你确定?”
钟涛不怒自威:“您轻便。”
陈遂挠了挠眉梢,一笑:“好,怕耽误您时间,我只说一句——钟先生,您隶属的事业单位,市区最大的领导姓王,省属的领导姓李。不瞒您说,那个人我说得上几句话。”
钟涛听着听着不由坐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陈遂靠着置物柜,松松垮垮没个正形,“就是想告诉你,你的仕途,我也说得上几句话。”
钟涛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你威胁我?!”
“兔崽子威胁我就罢了,你……”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指着钟奇,“是不是你把老子的事说出去了?”
钟奇也不回答,只丢了个白眼,寓意——懒得鸟你。
钟涛提高声音:“上次我已经帮你把人从监狱捞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想拿捏你老子一辈子?”
陈遂眼皮一跳,不由看了眼钟奇。
钟奇乖戾不堪,直视着钟涛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你要是没有把柄老子能威胁你?”
“你!”钟涛暴怒。
顿时拿起桌上的一个紫砂茶壶狠狠摔在地上,“啪”一声碎片四溅!
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冲上去打钟奇了。
人的恼怒本身就代表一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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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遂深知这一点,只觉得局势稳赢。
孟菱也一幅淡定的样子。
她知道这满屋子人里最害怕的人是钟涛。
他以为钟奇有他的把柄,其实钟奇并没有,他还以为钟奇把他的把柄给陈遂了,但其实陈遂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利用了他做了亏心事之后的恐惧而已。
心里有鬼的人,大白天都能被吓死。
“钟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顺着钟奇的意,让他好好把学上完。”陈遂不想恋战,一股脑说出自己的诉求。
他在当初调查孙程宽的时候,因为无意间知道钟涛似乎有插手这件事,就一并调查了钟涛。
现在恰好可以派上用场。
他知道钟太太终究要听钟涛的话,还不如直接让钟涛拍板。
可钟涛显然不信。
不过纵使他不信任陈遂,可面对绝对的权威,他却不得不低头。
钟涛在官场上混久了,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最后权衡再三,只能压着怒火愤愤说:“事到如今我能说什么呢,他是老子,他是爹,他想骑在我头上拉屎我也得给他递纸巾不是吗!”
钟奇想说什么,钟太太抢先:“孩子你傻啊,你爸再不好那也是你爸,咱们才是一家子人,你怎么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呢?”
钟太太急得要命:“在家多好啊,我给你做营养餐,能长个子,你在学校吃也吃不好,睡……”
“我就是不想在这个家待了。”钟奇打断钟太太,“妈,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担忧,变成同情,现在是烦躁,我求你了别让它变成讨厌行吗?”
钟太太瞠目结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