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下眼泪。或许是因生理痛苦、背叛父母,又或者与他绑定在一起的复杂,但绝不是因为身体感受到舒服。
她没觉得任何舒服。
太单调,太枯燥,他像一只暴躁的兽,毫无章法,啃咬她的骨头。哪怕她咬着牙说痛,他也只会告诉她,乖,忍一会儿就好。
痛得神经发麻,她有种把自己绕进陌路的恐慌。
小而拥挤的双床房,现在成了情侣房。天花板上的尘灰吊着,跟着她的幅度晃动,下一秒就要掉她脸上。
她枕在他手掌心里,仿佛洪流里薄薄的一把泡沫,阳光一照,瞬息就没影了。
——他会永远都在。
穿上衣服,叶姝还在想,永远是多远?是以公里为单位,还是以光年为单位。
后来她才知道,是以她的生命为单位。
于是十二月二十三日,大雪,她永远结束了永远。
她的灵魂也永远剥离了爱。
01
车开到家的时候,江望川没立马下来,开着车窗在浓郁夜色里坐了半晌。
这片区域人不多,绿植茂密,别墅外墙爬着油亮的爬山虎。
刚回京津的时候,叶姝跟他一起来看别墅,她瞅见爬山虎,顺口说了句,“长势真好,看起来很有生机。”
他便让园丁独独留着这处。
“热……”
身侧传来响声,江望川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照旧坐着。副驾驶上的女人慢慢睁开眼,浑浑噩噩地盯着面前,愣了几秒后,开始胡乱挣扎。
整个车身都在轻晃,连头上的手工香挂也在前后小幅度地荡着。那是她亲手做的,加了点薄荷,说是坐车容易晕,闻那个味道会好点。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江望川终于忍不住侧过头看她。
“要干什么?”
醉了也认识他,只是记不得什么名字。
叶姝脸上的烦闷消退了一点,可爱又天真地摆着脑袋,“尿尿呀。”
“……”
走路又不会走,最后还是认命般把她扛回家。
放回床上的时候难免带着怨气,几乎用的是摔。她“啊”了一声,猝不及防,瞬间陷进被窝里。
江望川俯下身要把她扶起来,刚掀开被子,触及到脖颈间那块红痕,意识才开始回笼。
她也刚好在推他,排斥他的任何接触。
“滚开……”
语气还挺生气。
不知道是嫌他摔了她,还是嫌他这个人。
也不知道从哪里拱起一团无名火,江望川破天荒的没走,也没再想什么尊重她,什么让她自己消化——
再消化,就要把他消化掉了。
从记忆里擦除,从生命中擦除。
现在他只想吻她,看看那张满是谎言的嘴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爱他,还是纯属想玩弄他。
他扯着她的手臂让她坐起来,床上墨色平铺的花变回一绺长直头发,咬牙切齿地擒住她的下巴,直勾勾看她的脖子,“你就那么爱他?甘愿这么轻贱自己?”
爱他,轻贱。
这个两个词让她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