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开。
邢大夫应下他这件事,也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有些不一样了。
他道:“那你这趟来,不光是让我去忻州,也是跟侯夫人侯爷他们交底吧。”
“嗯,我在侯府住了那么久,侯夫人侯爷还有阿泽静哥儿他们对我都好,提前说好一些,也趁着还在京都的时候多在一起聚一聚,毕竟这一去,真不知道什么才能见面了。”
更大的可能,是再也不会见。
在交通工具只靠牲畜,联系只有信件的大越,一旦去了别处,想再见面难如登天。
更别说以后几年都不太平,哪怕楚含岫做了那么多准备,都不敢说自己一定平安无事。
已经说好跟他去忻州的邢大夫道:“去吧,这几天我收拾收拾东西,然后让侯府把东西送到你那儿去。”
楚含岫脑子突然闪了下:“师父,干脆过几天你直接跟我们一起过年吧,左右开春那会儿就要走了,一起过年正好。”
邢大夫望着他,想到四方街热热闹闹的院子,没有过多思索便点了头:“好。”
楚含岫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就这么说好了,平安,你先跟着我师父收拾收拾东西,我去侯夫人那儿了!”
“是。”
平安颔首。
从楚含岫到邢大夫这儿,到劝说他成功,过去了两刻。
楚含岫脸上的笑容十分明显,一个人走出邢大夫小院儿的时候脚步都带着风。
只是随着离侯夫人的颂和苑越近,楚含岫想到侯夫人知道他要去忻州后的神情,心也往下压了压。
忽然,就在楚含岫离颂和苑还有百十来步的时候,近来因为赫连曜能够站起来了,整天都面带微笑,一看心情就极好的老侯爷急匆匆地往外走,脚步快得几乎跟楚含岫撞上了。
好在两人都是学过武的,一下子避开。
按照以往惯例,老侯爷会跟楚含岫打声招呼,问候几句,但是今天老侯爷只对着楚含岫颔了颔首,带着两个侍卫大步走过去。
落后一步的侍卫道:“含岫少爷,老侯爷有急事,您没伤到吧。”
“没有。”
楚含岫摇头,想了想还是没有张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老侯爷这么着急出去。
这不该他问,问了老侯爷身边的人也不会说。
侍卫看起来也很急,询问他过后也走了,楚含岫抬脚进了颂和苑,在主屋的门口那儿见到了侯夫人。
侯夫人应是送老侯爷出去,脸上带着些许茫然和急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丈夫居然这么急匆匆地出去。
看到楚含岫,那些茫然和急切才消散了不少,“含岫来了,快进来坐。”
她没有自己先转身进去,而是站在主屋门口那儿,等着楚含岫。
在她身边伺候的金串儿,银串儿,吴嬷嬷随侍左右,也等着楚含岫。
楚含岫几个大步迈过去,到了他跟前,他还没说话,侯夫人道:“你刚才来的时候撞见老侯爷了吧,你说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年轻一样,一有事忙拔腿就走,说给他拿件披风,转眼人就走得影儿都没了。”